中国-谭泽(1 / 2)

这一场“观赛会”持续了很久, 从中国时间的下午四点钟,持续到了了隔日的凌晨四点钟。

当然,苏舟等人的用餐时间以及中途的休息时间,与瑞典站的赛事是同步进行的。

瑞典时间, 上午十点钟, 第一场14决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14决赛是由来自德国的本诺依曼vs来自意大利的安吉洛比安奇, 现任世界第二vs现任世界第三, 是陈清凡吩咐大家要认真观看的一场重头赛。

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实力, 更是因为两人的打法, 局与局之间的间歇休息时, 陈清凡强调道“重点观看哪一方是你们的自由, 但是我更希望你们去注意一下本诺依曼。”

“意大利人的打法非常的全面,很难有所分析,然而在现阶段的乒坛中,作为唯一一个以削球出名的选手”陈清凡巡视着正襟危坐的众人, 缓声道,“我希望在观看比赛的时候,你们的大脑可以在同一时间活跃起来, 去想一下要用上怎样的拉球、结合怎样的步伐,才可以从这一位世界第一的削球手中得分当然, 你们可以从安吉洛的打法中寻找灵感、汲取经验,然而,鉴于安吉洛本人超乎常人的优秀身体素质,想做到和他一样并不容易。”

这一场比赛, 苏舟可谓是看的津津有味。

一位是让他吃足了苦头的本大大。

一位是让他尝试了切骨败绩的安吉洛。

苏舟看的出来,对上本这样的削球手,安吉洛本人也算不上愉快。

虽然,嗯,不知道是不是粥粥自恋想多了,苏舟感觉安吉洛并没有打的那么认真,和之前对上他的那场半决赛相比。

削球手的打法非常单一,变化很少,但是就是很难被打死,然后在进攻方有所疲惫的时候猛然拉起,一板子的生猛弧圈,可谓是深林刺客的偷袭冷箭。

苏舟看的很仔细,一度屏气忘记了呼吸。

和今年年初相比那个时候,在慕尼黑训练基地里,他和本诺依曼打了一场练习赛本的实力更强了,或者说,在今年三月对上他的时候,本并没有使出全力,而安吉洛却让他不得不使出全力。

打不过啊。

局与局之间的一分钟,苏舟的喉结动了几下,深深的闭上了眼。

他的脑中,三维立体的比赛片段迅速的回放着。

不仅仅是安吉洛,对上这个状态的本他的拉弧圈尚且没有安吉洛那么犀利、他的击球速度与脚下的步伐也比不过那个已然二十三岁的意大利人对上本诺依曼,安吉洛都不得不被迫降下了比赛的节奏,更何况是比不过安吉洛的他呢

苏舟无意识的攥紧了右手。

打不过,无论是安吉洛还是本,现在的他都打不过。

前方,大荧幕里,比赛还在继续。

一旦对上削球手,若是两方的实力差距,没有达到天差地别的地步,一场比赛的时长便被无限的延长起来。

意大利人与德国人也是老朋友了,没了开场的试探,第一局就打的非常“火爆”。

交手板数最多的一个球,甚至达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五十三板,而第一局的总耗时,竟然有足足四十八分钟。

换句话说,起码得拉了将近四十分钟的球。

苏舟“”安吉洛的右臂还好吗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不禁用力的捏住了自己右边的胳膊。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苏舟。

看着屏幕中的安吉洛,右臂残存的记忆又开始翻涌着叫嚣,苏舟咽了口唾沫,不由回想起了与本大大打练习赛时的痛苦,以及第二天起来右臂几乎要废掉的酸痛。

场中的局面一度焦灼。

这样的焦灼,不仅体现在交手的板数、一局的耗时上,也体现在了最终的大比分、以及这一场14决赛的总耗时上。

最终的大比分是安吉洛比安奇43本诺依曼,而总耗时竟然长达三小时二十七分钟。

当第一场14决赛结束的时候,钟表的时针走过了数圈,变成了瑞典时间的下午一点半,而第二场半决赛将在半个小时之后开始。

随着裁判高举右手、宣判了最终的结果,会议室内,压抑了足足三个小时的气氛,顿时像是被细针戳破了的气球,霎时间,被束缚凝固在球内气体散的一干二净。

众人不约而同的静默了一秒,然后

立马心有余悸的讨论起来。

“卧槽”

“沃日”

“不愧是世界第二和世界第三”

“我宁愿对上意大利人也不想和这个德国人打球”

“我实名diss我讨厌削球的”

“别这样,我就是打削球的啊。”

“还行还行,等你跟那个德国人一样强的时候再说吧”

“”

“”

这一场比赛的总耗时,既在情理之中,又有点在陈清凡的意料之外。

按照巡回赛的赛程安排,上午只有一场比赛,其他的三场14将在下午举行,午饭以及午休的时间非常的充足换算到中国,就是晚餐的时间非常充足,但是现在

陈清凡拍了拍手,将球员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晃着手中的纸笔“从第一排往后传,想吃什么餐报一下,半个小时的时间有点紧,我现在打电话让食堂弄成盒饭的形式,两个球员去食堂拿过来,等会我们边看边吃。”

夜风干燥又带着热度,一共十三个盒饭,苏舟拿了六个,谭泽拿了七个。

奥古斯特与安吉洛之间的比赛让人震撼,那是一种灼热的压力刺激着皮肤、渗入了人的五脏六腑,让观看者双目失神,失去语言,只能松怔的望着那颗来回飞动的白色小球的震慑感。

然而对于苏舟本人来说,安吉洛与本的这场比赛,给他带来的战栗感,甚至超过了奥古斯特对上安吉洛。

苏舟没有看过,奥古斯特对上本的比赛是怎样的。

而本诺依曼是他既打不过、又非常苦手的球员。

然而安吉洛,这个已经胜过苏舟的人,可以从这个德国人的手中拿下比赛的胜利。

回到宿舍的路上,夜风的热度烘烤着皮肤心脏,让苏舟的情绪异常高昂。

他不由自主的拉开了嘴角,然后下意识的抬起了右臂,试着做出拉球的动作

只是差那么一点点,盒饭险些变盒翻。

及时止住动作的粥粥“好险好险”他后怕的嘟囔着。

嘟囔完了,好几秒,苏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吧

苏舟看向身旁。

身侧,谭泽半低着头,渐渐暗下的天色为他的侧脸抹上了几丝暗色。

“谭泽想什么呢发呆吗”

又是一阵滚烫的热风。

谭泽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不太一样啊。”谭泽沉着声音道。

前言不搭后语的,苏舟没太听明白。

时值盛夏的晚间八点钟,天际的云彩正是炽热的灼红。

谭泽有了一瞬间的沉默,那一刻,他的表情仿若凝固成了石头。

但是他又很快的笑了起来。

“不太一样啊。”

谭泽迈着步说。

“他俩的比赛,我看过不少次了分为三个阶段吧,十七岁到十九岁的我、十九岁到二十二岁的我、刚刚观看了那场比赛的我。”

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谭泽只是非常客观的有点惆怅。

“十七岁到十九岁的时候,我记得,我挺兴奋的,看比赛的时候像是得了多动症,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想着与他们交手的自己是怎样的。”

“十九岁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最开始还会在电视机前分析啊、在脑中模拟啊后来就是单纯的看球,觉得他俩打的特别好。”

“那现在呢”苏舟平静的问,“从球迷再度变成球员的感觉怎么样”

谭泽看了苏舟一眼,“噗”的笑出了声。

左右空不出手,他便用胳膊肘捅了苏舟一下子。

“别多想啊小小酥,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惆怅,还有点丢脸我觉得挺可怕的。”他并不避嫌,平静的笑着,“刚才,有那么几个瞬间吧,我想着,如果遇上他俩,我绝对会败的吧。”

苏舟与谭泽爬楼返回了会议室,这个时候,距离第二场的14决赛只剩下五分钟了。

队友们接过盒饭,笑着道谢。

苏舟和谭泽分着盒饭,一口一声“不谢不谢别客气吃好使劲吃”。

分完了,打开吃了没几口,第二场14决赛也就开始了,两方的球员是来自德国的尤利安阿茨特与来自英国的哈维约恩。

苏舟掏出手机,悄咪咪的给小可爱又发了条消息,尽管他知道尤利安现在是绝对看不到的。

to 小可爱我在看比赛啦: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