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离体, 只是躯壳而已, 但也烧干净了, 算是他们所期望的干净吧。魔神敢这样杀人, 大概是藏不住了, 我等着它上门的那一天。”慎渊嗤了一声,回头问林翊的时候又温和一点, “你想好了”
算算时间,距离魔神现世应该还有两年,还来得及。
林翊先前呆坐了一个多小时, 这会儿缓过来,笑了一下:“我想好了。”
慎渊应了一声, 撩起一截袖子,指尖在白皙的手腕上一划。
腕上一道裂口渐渐绽开, 血珠先是渗出来, 滴进碗里, 然后就变成了血线,淋淋漓漓地从手腕上往碗里流, 没一会儿就积起小半碗。
林翊先前就受了满地血的刺激, 看慎渊这个操作, 整个人简直像应激反应一样,从榻上跳起来就想抓慎渊的手腕:“你干什么!”
“给你喝的。”慎渊用另一只手把林翊按回去,“重塑脉络的灵力不能断,这是喝下去打底。”
“……那也不用放这么多血吧”林翊惊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要治鼠疫。”
“只有一次机会。这次不成功, 你想修炼,就求我给你重新捏个壳子吧。”慎渊收手,端起碗递给林翊,“喝下去。”
林翊双手接碗,看着慎渊手腕上那道血红的伤口:“这个……不治一下吗”
“特地为了灵力割开取血用的,没那么容易愈合。”慎渊一扯袖口遮住,“过几天就好了。”
慎渊都做到这份上了,林翊还能怎么办,忍着闻到的微腥,像灌药一样把碗里的血怼进自己嘴里。
克服了一开始的那种心理障碍,林翊发现血也没什么特别的,入口是微微的咸,还有一点铁锈一样的腥气,但又不至于浓到让人反胃。
她喝下最后一口,想到慎渊手腕上的伤口,恨不得把碗都舔一遍:“我有什么办法不浪费吗”
慎渊像是看出了林翊内心的想法,嗤了一声:“你舔碗啊。”
“……”
林翊想了一下,觉得当着慎渊的面舔碗有点不太文雅,尤其是这个碗里还是他新放的血,舔起来就更像变态了。
但这是血啊,无偿献血都没有这种粗暴操作的。林翊纠结了一会儿,想想她在慎渊面前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不差这么一回,真的把头埋向碗里试图舔干净。
慎渊是说着玩,一看林翊当真的样子,连忙伸手把碗拿了,随手丢在一边:“你还真舔”
“这不是你说的吗”林翊委屈,“再说这是血啊……又不是随便的什么东西,我怕浪费。”
她委委屈屈地看着慎渊,说完以后就咬着嘴唇,眼睛里倒映出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像是蒙了一层水雾,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慎渊怕她真哭,抬手按了按眉心:“无妨,一点血而已,我以前伤重的时候,血止都止不住。”
“哦……”
慎渊从袖中取出一卷绡:“咬在嘴里。”
“这是什么”林翊接过,手里的东西非常轻软,透过几层都看得出掌心的纹路,拿在手里就像一段温柔的月光。
“月绡。等会儿你要是咬伤自己,它能让嘴里的伤口愈合。”慎渊说,“要是不咬着月绡,痛起来你会把舌头咬下来。”
林翊听得脖子一缩,眉头紧紧皱起:“……这么痛。”
“不算最痛,但也有得受。”慎渊看了她一眼,“开始了就不能停下,你后悔还来得及。”
林翊定定地看着慎渊,把月绡叠了几折,缓缓塞进嘴里咬住。
她的嘴唇颜色本来就不深,今晚连着折腾,血色更少,衔着半透明的月绡,淡淡的粉色,像是未开的花。
慎渊的视线落在她唇上,不自觉地伸手,回神时指腹已经按了上去。
林翊不知道这是怎么个路数,咬着月绡又不能开口,含含糊糊地发出个以示疑问的鼻音,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像是个天真的小动物幼崽。
慎渊轻轻咳了一声,在林翊身后坐下:“准备好了”
林翊应了一声,使劲点头示意。
慎渊腾出一只手按住林翊疯狂乱点的头,刚刚摸过她嘴唇的手却不自觉地勾了勾指尖,好像那种柔润的触感还在指腹。
他啧了一声,控住林翊:“那开始了。”
林翊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紧紧咬住口中的月绡。
……然后她好想死。
林翊以前听说过疼痛的分级说法,孕妇分娩是十级疼痛,那时候她被公众号推文吓得当场立下不婚不育的誓言,现在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何止是生孩子,她简直是生了个太阳花幼儿园。
生孩子好歹还有个固定的疼痛地方,重塑脉络却是浑身都痛,全身上下有脉络的地方都像是先被锤子敲碎,然后再用电钻钻孔,最后往里面硬怼支架,把全身的脉络连起来。
泥丸宫、绛宫、丹田宫里涨得像是要撕裂,灵力从三宫里溢出去,肆无忌惮地在脉络里游走。新塑的脉络尚且脆弱,根本承受不了,壁垒单薄的地方就被灵力突破,硬生生撕出新的通道。</p>
林翊一开始还能瞎想,心说这一锤锤的,大锤八十小锤四十估计不够,到后来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冷汗涔涔地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