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叶辰自是不知,他正在幻境中遭受磨难,不止那魔性的话语和血淋的画面,还有心魔之声,三重压力,摧残着他。
人王又上路了,他这一路,搞的星空很不平静,这厮不知发什么神经,有事没事就找人干架,但凡是他去的古星,总有大动静,上到准帝下到天境,他都打过。
这还真是他的良苦用心,架绝不是白打的,每次都有收获,寻了不少的遁甲天字。
要不咋说他本事大呢?。谁家有遁甲天字,他都门儿清,而且是一个找一个准儿。
眨眼,已是第六十七年,人王还是那般活蹦乱跳,但他牵着的叶辰,就极为凄惨了,那霸道的圣躯,如今已瘦骨嶙峋了。
又一次,人王放出了叶辰,问的亦是当年的那个问题,“叶凡与苍生,你如何选。”
“选、你、妹。”叶辰这仨字儿,说的可谓霸气侧漏,喷了人王一脸的唾沫星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眸,看着极为的瘆人。
“你这尿性,真随我。”人王若无其事的抹了一把脸庞,便又给叶辰塞回了幻境。
“你吃饱了撑的吧!”未等人王再次上路,一声大骂响起了,传自人王的长袖中。
那是一道女音,仔细聆听,乃东凰太心的声音,已恢复了修为,以大神通传音人王,也以大神通,窥看到了这边的画面。
“放心,老夫有分寸。”人王笑着回了话。
“他若有事,老娘一脚踹死你。”东凰太心又开骂,立身在幻天水幕前,美眸冒火,人王这边的画面,她看的清清楚楚。
“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人王一句话说完,便忙慌隔绝了窥看,转身没影儿。
他这一句话不要紧,东凰太心当场就炸了,若是知道人王在哪,必会杀过去揍他。
比起她,天老和地老就淡定多了,一个劲儿的捋胡须,时而还会偷瞄一眼东凰太心两座玉。峰,的确,那俩馒头,真不小。
东凰太心没说话,一人一巴掌甩的贼响亮。
天老地老也算难兄难弟,一同飞出了天玄门。
这边,人王又过一片星空,盘坐在飞剑上,不断拈指演算,嘀嘀咕咕,神神叨叨。
如此,三年又过,已至离开故乡的第七十年。
这个十年,叶辰已形若干尸,如一老妖怪,每逢被人王带去古城,都会把小娃娃吓哭,怪只怪,叶辰此刻的模样太吓人。
星空中的修士,对叶辰,那叫一个怜悯哪!被人牵着整整溜了十年,好好一个人,愣是被生生溜成了一个怪物,这般憋屈的活着,还不如自杀自爆,来的痛快。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人王牵着叶辰落在了一颗凡人古星,进了古城,租了一小园。
十年一终结,他第三次将叶辰放出了幻境。
同一时间,他轻轻拂手,烙印在叶辰神海的两宗咒法,被其抹去,还了叶辰清静。
做完这些,他才寻了一躺椅,惬意的躺下。
大地上,心神已回归的叶辰,半跪在那里,剧烈的喘着粗气,长长的头发,遮盖了他的脸庞,也只能透过发丝,望见他那布满血丝的眸,眼眶凹陷,眼珠瘆人。
前前前后后二十年了,他受了二十年摧残,第一次眼前无血淋画面,第一次脑海无咒法话语,也是第一次,这般的轻松。
然,他依旧给不出答案,再困他百年千年,乃至万年,他一样如此,六道轮回都闯过来了,他心境之坚韧,比玄铁还硬。
久久,小园都是沉静一片,人王轻轻晃着躺椅,惬意的假寐,叶辰亦是沉默不语。
“这次,为何不问了。”叶辰踉跄的起身,一语打破了宁静,只目不斜视的看着人王,随着他话落跌落,他的长发和指甲,皆恢复了正常人状态,哪干瘪的荒古圣躯,又充斥磅礴的神力,恢复了往日风采,滚滚的黄金气血,肆意汹涌着
“问你也不会说,何必自讨没趣。”人王悠悠道,自始至终,都未开眸,可他越是如此,就越让叶辰狐疑,整整二十年的炼心,到了却不问了,人王这般无聊?
“你是否算出了什么。”叶辰紧盯着人王。
“老夫算出的多了,但,天机是可泄露的。”人王笑道,“正如老夫问你的问题,你答不出,吾也一样回不了,可明白?”
“二十年炼心,就这结果?”叶辰皱眉道。
“二十年都未逼出一个答案,不代表就没有答案,炼心的修行,该有涅槃,但不在今朝,在他年。”人王淡道,“人之一生,艰难之抉择,太多太多,无奈之事,亦是多不胜数,待你真正站在那个高度,你会发觉,所谓的对与错,皆是可笑的虚妄,待你真正无能为力,你亦会明白,并非你不选,是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