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正在帮婉婉解一个连环,闻言说道:“父亲,应当是兴和伯前面狠狠的呵斥了一番,然后定国公再看到那些富有朝气的学生,整个人都受到了震撼,正如当头棒喝,虽然没有立地成佛,可却也能幡然醒悟。”
朱高炽看到朱瞻基半天没解开,就伸手要过来,一边说话一边漫不经心的拆解。
“看来知行书院以后会是个引人注目的地方,瞻基,你让兴和伯小心一些,莫要让书院木秀于林。”
朱瞻基目瞪口呆的看着被轻松解开的连环,顿时生出了些崇拜之心。
“父亲,书院不管如何都是这样了,此次定国公的错,一半是有人在背后蛊惑,那些人就是冲着书院来的。”
朱高炽把拆开的连环放下,淡淡的道:“兴和伯教的好学生,你皇爷爷对此也颇有好感,为父也觉得不差。”
好了!这就够了!
朱瞻基把连环拢过来,借口去找婉婉就溜了。
朱高炽面上含笑,目光复杂。
“兴和伯此举有助于本宫立威,也有助于本宫笼络勋戚,算是一功。”
“殿下,难道这是兴和伯蓄意而为吗?”
“……”
……
“兴和伯倒是好手段,顷刻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些人估摸着正在摔东西吧。”
杨荣伸个懒腰,起身收拾着自己的桌子,已经可以回家了。
杨士奇也在收尾,闻言他没抬头道:“本官早就说过了,小人的手段用不得,可偏偏有人在其中鼓噪,这下灰头土脸的能怪谁?活该!”
金幼孜若有所思道:“此事赵王在中间怕是不干净吧,还有那个陈大华,他会如何?”
杨荣收拾好了东西,看看外面的天光,整理着衣冠:“赵王此事办差了,那个陈大华掺和在里面,多半没好结果。”
金幼孜也起身道:“赵王近期经常入宫,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这话隐晦,杨士奇抬头道:“莫要谈论此事,免得连累太子殿下。”
室内静默了一阵,杨荣点点头道:“本官先回去了。”
室内再次静默,良久,还是站在没走的金幼孜说道:“陛下究竟是何意?”
杨士奇已经处理完了自己的事,他揉着眼睛道:“幼子嘛,你我难道不疼家中的幼子吗?再说太孙地位稳固,我看赵王这是在为自己招灾!”
金幼孜点点头道:“是了,太孙稳固,太子就稳固,那赵王不敢去碰太孙,就想绕个圈子,从兴和伯的身上下手,可惜手段虽然不错,却有迹可循,白费劲了!”
杨士奇起身,两人一起出去。
“赵王把那个陈大华抛出来当替死鬼就行了,难道谁还能去追查不成?”
……
陈大华就是这般想的,在徐景昌把常悦楼卖了之后,看到新东家那冷漠的神色,陈大华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细软,然后隐入了北平城中。
这时候出城就是找死,想起方醒在常悦楼说能弄死自己,陈大华打个寒颤,钻进了一个胡同里。
走了一段路,两边的围墙泛着阴冷,陈大华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就不时回头看一眼。
呼呼呼!
走路累吗?
这么短的距离肯定不累!
可陈大华就累了,觉得心跳加速,而且汗水不但在脸上流淌,也在脊背上流淌。
再次猛然回头,还停留了一下,最后侧耳倾听,陈大华没发现有被跟踪的迹象,可他却没有丝毫放松。
前方转左是一个院子,陈大华急切的敲门,低声道:“是我,开门!”
可里面却没人应,陈大华又急又怒,就伸手推了一下大门。
“咦!居然没关门?该死的!”
陈大华推门进去,然后又飞速的返身关门。直到大门关好,他才重重的靠在上面,急促的喘息着。
“老子又活过来了!哈哈哈哈!”
沙哑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也掩盖了沙沙的脚步声。
“你!救……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