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军帐之中,一众军将也是疑惑地看着打着哑谜的二人。
卫湘歌拧了拧眉,道:“申屠奇、沈钧两路,一左一右,呼应侧翼,如今我军七万,再加上申屠枢密的五万人马,如果沿着,可与卫磐决战,这是堂堂正正之战了。”
说着,看向申屠樊,道:“申屠枢密,此策是否太过行险。”
在她的想法之中,原本是集优势兵力,逐渐向,因为从兵力来看,苏国并不占优势,摆出这样的鲸吞之势,是否托大了?
嗯,如果卫国叛军战力堪忧,也不是不可能?
忽然想起苏照为何甘冒奇险,以三万兵马截断卫磐求援晋国的路途。
“这是要一举抵定四郡叛军!”
卫湘歌此刻脑海之中,一道灵光闪烁,一下子就抓住了关节。
此女原就是于军略一道有着常人难比的悟性,可以说天生将种,也不为过。
或许对戎务细节、军兵调度还比较生疏,但战略眼光以及战场敏锐度,绝对是一等一的潜质。
否则,也不会在苏照梦境“前世”之中,誉为“南卫北沈”之名。
申屠樊道:“娘娘,君上和臣商议过,卫国四郡叛军之事要么不动,要么就雷霆万钧,唯有犁庭扫穴,不给予卫国上下以及晋、郑二国反应的时间,才能一举轸灭卫磐残部,全据四郡,否则,一旦拖延时日,晋郑二国肯定会插手。为此,哪怕稍稍行险,也要一试!”
这是苏照和申屠樊之前的定计,宜急不宜缓。
故而,在申屠樊在第一时间试探出卫磐所部的实力后,就和苏照粗略商议了进步方略。
牵制两路,直捯黄龙。
苏照的三万大军,不仅是要断卫磐后路,同样也是为了惊卫磐之心,再分龙朔之兵,为申屠樊直攻卫磐老巢减轻压力。
值得一提的是,苏国已经事实上占据了固安、谷粱二郡,比如现在的谷粱郡,就屯驻有苏军一万大军,须臾不离。
原本的卫军,也早已陆陆续续撤归帝丘,拱卫国都。
所以,一旦苏国扫灭卫磐所部,再据四郡,相当于卫国西北和西方的一角就彻底不见,六郡再加黎郡、怀来、高昌,连阳郡,待到那时,苏国就直接、间接控制了九郡之地!
九郡之地!
卫国就剩下了襄城,云邑,义清三郡,连同一个帝丘城,以及被齐国公子桓隔绝交通的甘原郡。
可以说,卫国和全灭也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到时,苏照携大胜之师还帝丘,哪怕是卫仲再是不甘,也要为卫国宗庙社稷所谋。
卫珲正是隐隐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苏照率军剿灭卫国叛军掣肘。
可卫磐又不能不剿,卫磐作乱一日,卫国中枢一日威信就折损一分。
那么派卫国中枢之兵协助苏国呢?
又要担心苏军趁机整合,这可以说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这边厢,卫湘歌和申屠樊商议军情,却说龙朔。
郡衙之中——
卫磐看着对面的叶拾欢,目光带着期冀,急声道:“晋国可有消息?可愿出兵?”
叶拾欢皱眉说道:“君上,贫道去见了晋君以及晋国君臣,陈以利害,然彼辈正忙于筹备仙朝事宜,虽对苏军侵我之事关切,但根本没有心思相援我国!”
随着,苏国祭天开仙朝这一消息的扩散,在整个天元九州诸国之间,犹如平空响起一记雷霆,极大震撼了诸国公室。
尤其,在苏国公卿受人道气运供养,华发变青丝,返老还童之事出现之后,诸国公卿大夫无不心头火热。
在晋国,晋君自然不甘落后,此刻正在和心魔宗宗主计议筹备仙朝事宜。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晋国就全然不顾卫国国内的战事。
晋国君臣不乏远见卓识者,对苏国的势力扩张十分警惕。
如赵戬提出,当联合郑国阻止苏国抵定卫国。
“晋国,堂堂大国,带甲百万,莫非连一支偏师,都不能派来吗?”卫磐忧心忡忡说着,忽然问道:“叶道友,你可曾将苏侯就在河阴镇一事,告知卫国君臣?”
叶拾欢道:“听说苏侯就在河阴,晋国已决定派偏师十万,夹攻苏侯。”
“好!”卫磐闻听此言,面上神情转阴为晴,道:“孤就说晋国不会无动于衷!苏侯此人托大。”
叶拾欢苦笑一声,道:“君上,苏侯因开仙朝之故,身怀神通,纵然兵败,也难有性命之危。”
卫磐闻言,面色一变,沉声道:“叶道友的意思是?”
“苏侯身怀神通,想要镇杀,根本不可能,贫道本来去求见心魔宗宗主,但未见到心魔宗主,只得了一句话,苏侯首开仙朝,承载天命,难以谋算。”叶拾欢提及此事,白皙面容之上,也颇见苦涩。
卫磐脸色阴沉,恨恨道:“难道此人,就势大难制了吗?”
叶拾欢一时默然。
不是仙朝之主难制,晋、郑等国,为何连中州乱局都充耳不闻,筹备仙朝事宜。
就在君臣二人心头忧虑之时,忽然,外间,一个中年道人神色匆匆而来,站在廊檐之下,唤道:“宗主!”
叶拾欢回眸看去,诧异道:“董长老,什么事?”
董长老道:“宗主,郡衙之前来了一位前辈,指名道姓要见宗主。”
迎着卫磐的疑惑目光,叶拾欢轻轻摇了摇头,皱眉道:“贫道这就过去看看。”
说着,对卫磐也说道:“君上,贫道去去就来。”
而后,叶拾欢出了宅院,来到郡衙门前,刚刚立定,正要打量,忽地一惊,道:“前辈……”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魁伟,面相粗犷,腰悬玄色铁斧的中年大汉,那中年大汉随意一站,但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气质,冲击心神。
身旁不远,还有一个着黑色金线刺绣锦袍,腰悬长剑,目光阴沉的少年。
不是天刑教主和赢子弋师徒,还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