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灵芝,此物是前代聂国国君遗留之物,被从代聂侯视若珍宝,不过只是聂侯家嫁人的嫁妆而已。”老道介绍道。
景衍闻言,沉吟片刻,道:“聂侯为何要比武照亲?”
在他看来,这等王侯,纵是女流,也不乏良才俊彦趋之若鹜,何必要以招亲方式。
道人端起酒碗,抿了一口,笑着说道:“聂侯心怀凌云之志,想要寻找的夫婿,自然也是天下一等一的豪杰,聂国辖地六郡,不过小国,适龄青年虽多,但能入聂侯之眼的,却是一个也无。”
景衍道:“道长可确定,那雪灵芝能够医治舍妹之眼疾?”
道人,说道:“雪灵芝,蕴含造化之力,甚至有生白骨,活死人之效,以贫道观之,令妹之疾,以此医治,应不太难。”
景衍闻言,一时沉默,目光明晦布丁,分明是在思索,要不要参加这场选婿之争。
那老道说完这些,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拿起酒碗,小口酌着。
而就在这时,外间不知何时,忽地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正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春雨贵如油。
就在这时,廊檐之下,忽然现出一个气质飘渺的青年道人,手中拿着一把杏黄色的雨伞,收伞而起,转身之间,现出一张清朗如玉的面容,仪容秀丽,目似朗星,只是眸子中一闪即逝的沧桑,让人猜测,此道年龄绝非表现出来的那般年轻。
青年道人踩着一双黑色布鞋,迈过门槛,目光环顾了下,冲老道点了点头,笑道:“道友请了。”
老道瞳孔一缩,面上笑容微微敛去,道:“道友冒雨撑伞而来,可是外间雨下的很大?”
青年道人将雨伞搠在条凳之畔,笑道:“如何不大?又紧又密。”
似乎应着青年道人的话语,外间就是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春雨似乎下得愈发密集了。
老道一时默然,面色凝重,举起酒碗,小口酌着。
青年道人冲一旁投来诧异目光的景衍,笑着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打招呼,独自走到一张桌前,唤伙计温了一壶酒,望着窗外的雨丝出神。
一之时间,客栈大堂安静下来,只有外间的雨打屋檐声响起。
景衍道:“道长,我打算先往苏国看看,听说苏国国君设讲武堂招揽武者,以仙药供应,或许有……”
此言一出,老道就是皱了皱眉,笑道:“景小友此言谬矣,那苏侯无人君气度。”
青年道人,不由哑然失笑,接话道:“世人皆以苏侯为少年雄主,道友为何别出机纾?”
景衍同样皱眉道:“苏侯承位以来,以一弱国,连败郑、卫、晋三国,几乎名震河洛,苏国崛起之势已显,道长何言,苏侯无人君气度?”
老道道:“贫道通相人之术,苏侯如今之势,不过浮萍乘风而起,其无根基,必不可久持,尤其苏侯苛虐荒淫,来日必受其累。”
青年道人在一旁,说道:“苛虐,倒是有着,其继位以来,屡兴大狱,官吏人人自危,但贫道以为这并无不当,至于君侯好色,凡有大能者,必有大欲,道友之言,未必言过其实了吧。”
老道斜看了一眼青年道人,神念传音,说道:“李道友,既然如此之言,去前往温城邑就是,又何必乘风雨而来?”
眼前之青年不是旁人,正是三真大教之上真——李观鱼。
青年道人淡淡一笑,同样神念传音,道:“吕道友,既然苏侯不足为虑,又何必如此着急忙慌地在此等候?”
吕道人一时语塞。
的确,正是因为苏国将立仙朝,声势大震,苏国一旦成了气候,势必要向北进军,那时,再想谋划乾天之势,就难了。
“吕道友,贫道冒雨前来,却悠然自得,而道友看似气定神闲,却分寸大乱,竟连攻讦一州潜龙之言都说出来,岂不知让人心生逆反?”上真掌教李观鱼淡淡笑着,最后一句话差点儿乾天宗宗主破防,“急功近利。”
吕道人目中厉色涌动,冷哼一声,分明是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