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环顾着周围殿中同僚。
孙焕冷笑道:“某这个司掌兵事的大司马都不知,没想到还没有你这个少宰知道前线军情。”
卫珲没有理孙焕这个近年来的佞幸之辈,掷地有声道:“前燕国国尉申屠樊!”
此言一出,就连本来漫不经心的卫君都是挺直了身子,道:“竟是此人!”
孙焕脸色微变,道:“此人怎么在苏国?”
申屠樊作为前燕国国尉,曾帅师伐齐,并非寂寂无名之辈,纵然孙焕以前少在军中,执掌卫国军政,还是因为其妹为卫君宠妃之故,但对申屠樊的大名,还是听过的。
不仅仅是孙焕,殿中卫国一应公卿都是倏然色变。
卫珲解释道:“申屠樊祖籍苏国人,受燕君猜忌后,回乡隐居,眼下分明是苏君又请动此人出山,执掌军政。”
卫君皱眉道:“此人名声在外,不好对付,大司马,汝有何良策抗御此人?”
孙焕心头一突,他有个屁御敌之策,但这时间被卫君目光直视,也颇觉压力如山,故作镇定道:“当发禁军,据怀来而守。”
卫君追问道:“发兵几何,一何人统军?”
“啊,这……”孙焕只觉得背后冷汗都流下,好在这时,身后的一位中年官吏,出来解了孙焕的围。
这人是小司马邬寿。
“君上,现在国内尚有精锐禁军六万,当拣选两万,再自诸郡抽调郡兵,合四万大军,以拒苏军,收复失地。”
“四万,兵力可否济事?”卫君问道。
邬寿道:“苏国军力有限,方拒郑国而胜,今又发兵犯我,臣估计不会超过两万人。”
卫君眉头紧锁,打量了邬寿半晌,沉声道:“邬卿缘何得知?”
邬寿犹豫了一下,道:“此为前大司马——杜陵所言。”
卫君眯了眯眼,目中闪过一抹厉色,道:“杜陵?”
杜陵是卫国前大司马,具将略,知兵机。
其人执掌卫国军政十余年,但因为在十四年前,此代卫君政变,弑杀其兄——刚刚继位不过年许的前任卫君,霸其嫂,篡夺君位。
杜陵为卫国大司马,又是托孤重臣。
然而对政变漠视坐观,此代卫君篡位成功之后,为了拉拢杜陵,先是将自家长女许给其子,又以其子卫仲拜入其门下为弟子。
卫君即位之后,经过层层削权,才终于将此人清理出中枢,一直将卫大司马位置空悬了三四年,才于去年,放上孙妃之兄——孙焕。
而今乍听这么一个人,卫君眸光幽幽,心头也有些复杂,岔开话题,问道:“邬卿,何人可统兵四万,收复失地?”
邬寿想了想,拱手道:“上卿孙焕,坐镇中枢,运筹帷幄,将略无双,可挡苏军。”
此言一出,殿中卫国公卿,一时间,无不脸色古怪了起来。
整个大卫,何人不知,上卿孙焕志大才疏,逢迎于上,军国大事,让这么一个人前去领兵?
开什么玩笑?
孙焕目光喷火,择人欲吞噬地看着邬寿。
这哪是让他领兵出战?
这是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