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枢密院中,枢密使申屠樊拿着一封信件,展开阅览,抬起头,雄阔、沉毅的面容,显出一抹异色。
“申屠公,君上在信中说了什么?”一旁的副枢密使冯匡,好奇问道。
申屠樊道:“君上有命,让我等调兵相机攻取黎郡。”
冯匡闻言,道:“不是尸疫横行,难以进兵吗?”
“君上已有解决之法,并且告知我等。”申屠樊道。
冯匡闻言,就是走到一旁屏风前的山河舆图前,喜道:“黎郡原屯驻有三千禁军,郡兵四千,而今更是遭尸疫之患肆虐,我军欲拔此城,倒也不难。”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苏照有着规避尸疫之毒的方法之上。
原本,冯匡就做过谋夺黎郡的方案,而苏照当初因为担心郑国和卫国南北夹攻,就问计于申屠樊。
而这位前燕国尉,用兵也很是大胆,提议苏照发五万大兵攻黎郡,然后他亲自统兵,以攻代守,随时威胁卫国南方边境,以图鲸吞蚕食后计。
但中间因为尸疫之毒的爆发,导致卫国自顾不暇,没有动机和郑国联攻苏国,但同样因为尸疫之故,苏国也很难出兵攻伐已是尸疫肆虐的卫国。
一时间,两国局势,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
但直到现在,苏照正阳符在手,已有了不顾尸疫而进兵掠地的底气。
申屠樊这时,看向一旁的淳于朔,“淳于老将军,现在军兵整训编练的如何?”
淳于朔皱了皱眉,道:“兵额满员,只是时间仓促,战力恐有不足。”
当初,苏照决定扩军至十万,为一举灭卫做准备,但满打满算从做出决定到如今,也不过才一二十天,急切之间,哪里编练的出来?
新募的五万大军,大多都是方扔下锄头,扛起兵器的农夫,想要形成战力,至少也得三个月。
这还是有讲武堂的中下级军官,源源不断补充进新编之军,提升战力的帮助。
申屠樊眉头紧锁,思量片刻,问道:“温邑可调动多少禁军?”
执掌军机枢要的冯匡接过话头,道:“可用之兵三千。”
三千禁军,这是排除了宫苑大内把守之兵,所能调用的最大禁军力量。
申屠樊沉吟片刻,盘算着兵力对比,道:“一味整训操练,不经兵戎对战,也难凝其力,择其菁英,凑足一万,老夫亲自率兵出征,进兵黎郡。”
如今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不说其他,卫国深陷尸疫泥沼,根本无暇顾及黎郡、怀来二郡。
只要他率兵轻取,就可速下卫国南方二郡,以为犄角之势,卫国料理完内部的尸疫后患,再次整兵而攻,就已是数月之后了,那时苏国自然也在二郡,彻底站稳了脚跟。
冯匡闻言,眸光投落在地图之上,思忖道:“虽有行险,但成算极大。”
而随着枢密院签发的军令下达,整个温邑也如运转高效的机器,再次动了起来。
秣马利兵,兵戈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