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弦绷的太紧,有可能郑军原本萎靡的士气就是一泻千里,引起溃败都是有着极大可能。
“不会,诸将以及禁军整训有素,本将假死之后,由你执本将之剑,总督军务,鼓动军心士气,告诉他们,如不下颖阴,军兵归途被断,将再无生机!以此激军卒必死之心,而后你帅大军依托颖水,猛攻郡城,最多二日可克。”
曹骈闻听庞灌的安排,不觉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只觉面色潮红,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在庞灌身旁,参赞军机,掌管行军调度,不知不觉都有十年之久,但而今独自领军,担方面之任,还是头一遭。
他同样自诩饱读兵书,何尝不想帅师伐国?虽然这哀兵必胜之策,由庞灌一手操持,但到时临机决断,调动大军的还是他曹骈!
“当不负庞公重托!”曹骈心绪激荡,沉声应道。
至向晚时分,中军大纛之下的庞灌马车上,传来阵阵恸哭之声。
郑军一应将校闻之,无不大惊失色,齐齐奔至马车之前,拉住正在恸哭的御者,喝问道:“庞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庞公自用罢晚饭后,心头郁郁,吐血三斗,已然昏迷了。”那御者面对郑国一应凶神恶煞军校的喝问,明显有些惊惶,颤声说道。
“你这是如何照顾的庞公起居!”这时,一个黑脸膛、身形魁梧的青年将领,脸上横肉直跳,怒目而视道。
其他几位军将也都是神色不善。
“庞公病倒,大军危在旦夕,尔等还敢喧哗!”这时,行军主簿曹骈,皱着眉,沉声喝止道。
其人面容方正,威仪不凡,此刻斥责一众厮杀阵前的军将,声音不怒自威。
那黑脸膛将军明显很不服气,道:“你这厮,我等大将议事,哪有你这书生插话的道理!”
就在这时,马车之内,悠悠传来一道轻哼声,却是庞灌从昏睡中醒来,只见这位老将,面如金纸,目光涣散,一副油尽灯枯之相。
这一下子引得众将的关注。
“诸将……可近前来……本将有话要说。”庞灌声音多少有些中气不足。
众将近得前来,面色无不担忧,就有人问,“庞公,可好上一些?”
庞灌面色苍白,声音虚弱,道:“诸君,本将气火攻心,心脉梗绝,恐怕……不济事了,有负郑公之托,本将心头有愧,还请诸君务必将大军带回新郑!”
此刻,庞灌演技爆发,将一位公忠体国,心怀幽愤的老将形象扮演的淋漓尽致。
“庞公,而今大军随时有覆灭之忧,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一个中年将领面色哀痛,只觉双眼通红。
受得这一气氛感染,其他十几位郑国军将,也是面色戚戚然,只觉心如刀绞,被人拿大锤重重撞了一下。
这是庞灌“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苍老面容之上惨然一笑。
“诸君拜托了。”
“庞公!”
十几位郑国军将再难掩心头哀痛,齐声唤道。
“老夫死后,由行军主簿曹骈典大军军务,曹骈随老夫多年,向有谋略,诸君纵然看在老夫面上,也不可违逆军令……”
庞灌断断续续说完这些,手指着颖阴城方向,道:“灭苏,灭苏!”
而后,右手无力垂下,头一歪,竟是“气绝”!
“庞公!”
此刻,郑国一众军将无不放声恸哭,不管大小将校骤闻庞灌离世噩耗,无不神色迷茫,目光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军心颓丧,随时可能发生营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