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莫名其妙(2 / 2)

那就是找一个最远,永远不可能被他姐姐找到的地方出家!

范浮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往哪儿走,只不过这趟车倒是不少人,竟然连个座位都没有了。范浮生站在过道,强撑着倚在一角,一个男人凑了过来,直接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哥们儿,去哪儿?”

范浮生:“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尖叫一声,一把推开男人,嗷嗷的往别的车厢跑去。

自来熟儿搭茬男:“???”

范浮生一口气跑了五节车厢仍是觉得不安全,火车一停,他就窜下了车,又换了一辆车子,这一次,他也不管自己是到哪儿了,总归,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安全。

还是要出家!

火车载着范浮生,很快的消失在远方,而这一次,是所有人最后一次见范浮生,再也没有人在任何地方看到这个人。而范浮生既怕男人,又怕女人,他换了十几趟火车,终于找到一个深山老林,出家为僧。

不管如何,佛祖总是最慈悲的,会原谅任何犯错的人,范浮生觉得总算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地方,安稳的住了下去。

范浮生失踪的消息几乎让陶三太太差点崩溃,她在上海找了许多天,仍是没有一点头绪。也就在这个时候,上海一家报纸突然就报道了一个十分惊悚的消息,图文并茂,范浮生与“帮派大嫂”及其姐妹的“欢乐时光”。

报道一出,陶三太太发现,她在上海走不了。

人人都找不到范浮生,但是却能找到她,而她弟弟睡了几位大佬的姨太太,这样不是小事儿了。

一切的一切,一下子陷入十分可怕的地步。

上海的事情发散,冯骁在北平就更加不客气了。他也有自己私下的生意与人脉,而他现在就职于警察总署,更是完全不客气,几乎是处处针对陶家的生意。

冯骁利用自己的身份毫不遮掩的动作,而白修然则是隐晦了许多,陶家很多的生意都有他的挤兑,不过白修然做事情并不是十分外露,正因此,倒是不那么明显。

陶家昨日还像是一棵大树,也没几日的功夫就越发的溃败。好像一场惊天暴雨之后就将他们打的溃败,再也没有一分反抗的能力。

陶三太太在上海难以往回走,陶三爷一下子就慌了,这么多年,他靠的就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现在不在,他竟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更有甚者,他也不知道上海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虽说伍志海也在上海,可是他也是晓得的,伍志海还在住院,能否帮他们,还真是未知。

而得罪了诸多大佬的范浮生已经消失了,彻底的消失。除非找到他,否则只能他们来承担这个责任。陶三爷不想知道他们在上海会经历什么。

他现在求爷爷告奶奶,只盼着可以得到一分机会了。

陶家被逼到了一个绝境,说起来真是让人十分感慨,不过也觉得真是理所当然了,谁让陶家这么多年太飘了呢!

而作为知道内情的人,白绮罗倒是觉得,真是活该了呢!她不是那种害人性命的人,但是别人想要害她,她也不会以德报怨。她是巴不得陶家一个个都赶紧挂掉呢!

她可不想看什么真诚悔改的老套剧情,她要的是这些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阿罗阿罗!你快来看!”六姨太叫。

白绮罗抬眸,问:“怎么了?”

她疑惑的很,六姨太扬着报纸,说:“范浮生上报了!还有照片!”

其实白家人之前就已经知晓上海那边的事情了,但是她们只是知道,但是却并没有真的看到具体的照片。而现在这是实实在在的照片,冲击又是不同了。

白绮罗:“我看看!”

她凑上前,一眼瞄过去,噗嗤一声喷了,说:“这也太好笑了。”

要不说,不管何时的人都是很有智慧的,他们也当然不能直接发表光不溜秋的男女,正因此,许多位置都用花朵的图案挡住,而因着他们实在是啥也没穿,所以这挡的位置就特别多了。如此一来,这么一看就带着几分黑色幽默的气质。

而报社为了销量好,还格外的在每个人的脑门上标注了他们的身份,一时间,看起来相当的唬人。

白绮罗说:“听说,范浮生找不到了。”

范浮生找不到了,那么这后果就要陶三太太承担了。白绮罗冷笑一声,觉得只是活该。

“我听四姐说,上海现在闹得很大呢!不过那个陶三太太挺有能力的,她在上海不是巴着伍志海么?据说伍志海挺保她的。正在为她跟许多人斡旋。”六姨太他们也是有八卦来源的。

这些日子,四姨太往上海打的电话,比平常一年都多呢!

没办法,八卦的熊熊烈火燃烧的实在太过旺盛。

白绮罗不意外伍志海想要保住陶三太太,毕竟,陶三太太这种老鸨子似的人物和伍志海这种人是最能一拍即合的。不过她倒是感慨:“果然上海这种大都市就是不同寻常,连伍志海都不能立刻解决所有问题。我以为,他能游刃有余呢!”

现在军阀林立,虽说分布甚广,但是比较牛气的就是陆家与楼家。自然还有一些小的派系。大家各据一方,彼此都互不干涉。若说大鱼吞并小鱼,也还是没有的。

不是不可以,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小鱼是自己的盘中餐,而自己又是不是旁人的盘中餐呢!若是遇到负隅抵抗,那么伤亡严重不定自己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正因此,大家都相安无事。

而众多相安无事里,北平与上海又是十分不同寻常的存在。一个曾经的皇城所在地,水深背景深,谁也不知道,旁人是从哪儿来的,有多少能耐!而上海,繁华多变,能人辈出,多少人想要在那里寻一席之地。冒险家的乐园。

白绮罗原本还没有感觉,但是想到伍志海在那边都不是很好使,默默的感慨:“果然是不同寻常。”

“其实楼家在南方盘根错节,相当厉害,在上海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若是从前,伍志海说一句,不管如何都会给他这个面子的,谁让现在不同呢!听说,楼家有位流落在外的公子。而现在那位正经嫡出那位公子已经有些线索了。你觉得这个时候,谁还会给伍志海这个私生子的面子?更不要说,他最近屁事儿一堆,办的相当不好,在楼家十分不得宠。又跟你爸不对付,这年头,要么有枪,要么有钱。总要占一样儿的。犯不着为了一个还不定有什么真正能力的伍志海而得罪一堆人吧?”陈曼瑜进来的时候带着笑,说:“我给你们买了烤红薯。”

白绮罗:“我喜欢。”

她挽起袖子:“吃东西!”

白绮罗浅浅的笑,说:“小姨果然是消息灵通。”

这几日陈曼瑜每日都过来,她为的不是旁的,自然是操持白绮罗婚事的事情,他们家的小公主,自然要十全十美的圆满。正因此,陈曼瑜他们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事无巨细,只盼着能让她成为最漂亮的新娘,有一场灿烂永恒的婚礼。

“我自然当然消息灵通啊!我跟你们又不同,我当年第二任丈夫就是上海人。虽然现在回了北平,我在那边也有相熟的人呀!”陈曼瑜从来不把丧夫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她道:“想知道尽管问我啊。”

白绮罗咯咯笑了出来,似乎想到什么,她问:“小姨,你听过莫名其妙这个人么?”

她恍惚想到冯骁上次提到的这个代号,立刻问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王八蛋糊弄她瞎说的。

陈曼瑜一愣,说:“你怎么问起这个人?”

她微微眯眼:“你认识么?”

白绮罗:“还真有这么个人啊!”

陈曼瑜点头:“当然有啊。他是整个北方有名的败家子儿。”

白绮罗:“???”

陈曼瑜歪头寻思:“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突然间,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白绮罗,说:“你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冯骁吧?”

她仔细想一想,立刻点头:“如若是冯骁,这疯狂的举动倒是能干得出来,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停顿一下,又说:“哎不对,也不对啊!年纪又不太对。莫名其妙第一次出现是十四年前啊,那个时候,冯骁也不过十来岁……”

白绮罗眨眼,有点着急了:“小姨,您别自言自语啊!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白绮罗着急,六姨太也惊讶的盯着陈曼瑜,等到她继续说下去,十分的着急。

陈曼瑜:“莫名其妙这个代称,是有名的败家子儿,也是有名的大善人。北方许多学校都曾受到过他的捐款。也正是因为他的捐款,很多家境不好的孩子才有能力读书。而现在奉天最有名的奉北大学就有莫名其妙奖学金。而这人之所以叫这个,是因为奉北大学的梁校长曾经在开学典礼上演讲。他说,收到这个败家子儿的这笔捐款,让我相当莫名其妙。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珍惜这位莫名其妙先生的馈赠。大抵是因为梁校长这番话。从那以后,这人不管往哪里捐款,都会署名莫名其妙。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叫习惯了。当然,也有人直接叫他败家子儿,还说这败家子这么多年都数不清往教育里搭了多少钱,也真算是名副其实的败家子儿了。不过,很多人都很敬重他的。毕竟,做一时的好事很容易,一直做好事却难。十几年,他捐款无数,却并不沽名钓誉,只是至今,不曾有人知道他是谁。当然,人人都知道奉北的梁校长是认识他的。若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但是不管何人打听,他都没有透漏一二。所以,你知道?”

这个时候其他几个姨太太也下楼了,他们都齐刷刷的看她。

白绮罗吞咽一下口水,说:“那个…………”

被大家这么慎重的盯着,一时间,她倒是不知如何言道才是了。

她挠挠头,说:“我,我不确定啊!”

虽然冯骁曾经亲口跟她承认,可是,冯骁在十四年前确实只有十岁啊!他就开始捐款助学?这可能么?白绮罗有点迷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

车子的声音响起,白绮罗看向门口,就见冯骁吊儿郎当的进门。

白绮罗立刻起身,直接冲到冯骁身边,一把拉住他:“你来我房间,我有事情问你。”

冯骁痞里痞气的带着笑:“你不用这么急切吧?让你亲爱的父亲大人看见,又要对我痛下杀手了!”

白绮罗白他一眼,说:“你闭嘴!”

她揪着冯骁,很快消失在楼梯上。

陈曼瑜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绮罗揪着冯骁进入房间,一把将他推在墙上,她上前一步,伸手撑住强,凭借自己接近一米七的个子,表演了一下霸总勾搭“娇小”少女的姿态。

她咳了一下,清清嗓子,问:“你说,莫名其妙是你?”

冯骁笑了出来,这人长得好吧,连笑容都是光风霁月的,虽然冯骁时常吊儿郎当,但是正经笑的时候,简直不能更赞。饶是白绮罗也不能不承认,自己这一刻会化身颜控。

她脸红几分,再次开口:“问你话呢!”

冯骁挑眉,他一条腿向前,懒散的靠在墙上,整个人瞬间矮了几分。他说:“你觉得,我上一次是说谎骗你么?”

虽然这人看着不正经,可是白绮罗就是觉得冯骁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她想了下,认真:“你不会说谎。”

冯骁笑了出来,他捏住白绮罗的脸蛋儿,说:“真乖,我就知道我们阿罗对我特别有信心。”

白绮罗拍掉他的手,低声:“你别动手动脚的。”

冯骁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顺势往她身上一靠,说:“我不会骗你,既然我说我是,我就真的是。”

白绮罗:“呀!”

她双眸亮晶晶了几分,带着几分崇拜。就如同小姨说的,一时做好事儿很容易,一直做好事儿很难。而他,做了十四年了。

白绮罗歪头:“可是那时,你很小。”

冯骁平静:“我当年作死不想念书,我妈就拉着我看了许多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连温饱都做不到,更不要说读书。然后,她给了我一万块,让我自己处理!”

白绮罗:“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