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我已经派出信使去见拓拔宏了,他率五千骑兵监视大雁城兵马,我让他立即转道,绕道月牙湖,那一片地方,应当还聚居着不少的匈奴部族,从那些匈奴人哪里,他们可以获得补给,甚至为我们筹措到一部分补给。”
屈突阿尔根眼前一亮,“您是说,我们从那条线?”
“当然,那条线上,拦阻我们的是统万城的人马,统万城严鹏的主力已经被罗尉然带走了一半,所以,现在包围我们的人马当中,他是最弱的。击垮他,我们追拓拔宏,只要他能为我筹措到足够的粮草,我们就能活着回家。”
“大将军所言极是。”
“你,屈突阿尔根,带两万骑兵,向统万城方向发起进攻,摧毁他们,然后向月牙湖快速行军,不要回头,不要恋战,抓紧时间,用你们有限的粮食,一定要顶到与拓拔宏会合的时间。”颜乞伸手抓住屈突阿尔根的手,“我将这两万骑兵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带着他们中的大部人回家。”
屈突阿尔根一惊,“大将军,那您呢?”
颜乞脸色惨然,“我受大王看重,统大军征河套,如今却以惨败收场,将这么多的东胡健儿葬送在辽河之畔,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大王,你们在突击统万城严鹏之时,先锋城的高远一定会出击牵制,而东岸的贺兰燕,罗尉然也会出兵的,所以,你们需要一支军队来牵制对手。”
“大将军,你率军突围,我留下来断后。”屈突阿尔根热血上脑,大声道。
颜乞微笑摇头,“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但是,如果看不到我,高远就会猜到我们想干什么,所以,只能是我留下来。我带五千宫卫军,他们是东胡的英雄,绝不会在战场之上,在敌人面前退让一步,还有一万步卒也留下来,你只消给我们留下三天的粮食就够了。”
“大将军!”屈突阿尔根热泪盈眶。
“去,下去安排。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带上足够的粮草和兵器,其它的,都不要了。总要有人牺牲,这个人也只能是我,回到和林之后,替我向大王告罪。”颜乞挥挥手,转过身去,不再看屈突阿尔根。
屈突阿尔根跪了下来,向颜乞砰砰地叩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大步出帐而去。
屈突阿尔根走了许久了,大营里隐隐传来了阵阵喧嚣之声,但旋即又平静了下去,颜乞缓缓地回过身来,脸上却满是痛苦之色。
“屈突阿尔根,对不起,我能想到的,高远又怎么可能想不到,我只能声东击西,放弃你与那两万骑兵了,我要带着这五千宫卫军回家,他们,才是东胡的精英,只要宫卫军还在,东胡就不会灭亡。整个东胡王庭,只有三万宫卫军,他们损失不起。”他痛苦地捂住了脸庞。
在颜乞的计划之中,屈突阿尔根所统率的两万骑兵与那一万步卒,都是被放弃的人,他们,将向敌人发动最凶猛的进攻,所有的目的,只是掩护他带着五千宫卫军撤退。
屈突阿尔根的确只留下了三天粮食,但这包括一万步卒,而这一万步卒,将不会得到一粒粮食,他们都将成为他颜乞和五千宫卫军最后的救命稻草。
先锋城中,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贺兰燕与罗尉然两军联手,在东岸连接摧毁了磨延咄与慕容昆两支兵马,这使得颜乞不得不收缩兵马,现在的态势,不再是东胡人围着先锋城,情势反过来了,现在却是由征东军由三面合围,只给东胡人留下了一条通往大雁湖的道路,但那是一条死路。
被隔绝已久的通信终于再次恢复,高远站在城头之上,轻轻地扶摸着久已不用的军刺和身边竖立着的那柄陌刀,笑咪咪地道:“老伙计,又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许原大步登上了城头,“都督,倪华宗与陶家旺已经出发了。”
“很好,我也要走了,这先锋城,便交给你了。”高远将军刺插在靴筒时,转头看着许原笑道。“敌人的攻城行动不会持续很久,当你击败对手之后,不要追击这些步卒,他们跑不了多远,没有粮草,没有补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不做我们的俘虏,他们便只有饿死冻死一条路可走。”
“末将明白,我会去围歼对手攻击统万城的人马。”许原用力点头道。“可是都督,你哪边当真不用支援么?”
“不用!”高远淡淡地道。“统万城那边,才是敌人的主力,至于所谓的宫卫军么,嘿,一群丧家之犬,当真以为他们天下无敌么?”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