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一听他口吐人言,身高也不对,凑近了一看,失声道:“循天?怎么是你,你不是跟着大亨去采买农具粮种了么?”
苏循天哽咽地道:“是啊!我这不是回来早了么,结果正逢张家发难,铜仁大乱,我东躲西藏、担惊受怕、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叶小天忍笑道:“好啦好啦,这不是没事嘛。你哪天回来的,大亨呢?”
苏循天陪着他往府里走,道:“大亨少爷押着货比较慢,还没回来,估摸半道儿上听说铜仁大乱,也要先停下观望观望的,我是三天前就回来的,进了城才知道出了事。幸亏我知道的早,要是一头扎到府里来,只怕正落进张家人的眼线……”
苏循天唠唠叼叼对他大讲自己这几日是如何的颠沛流离、劳苦功高,叶小天实在忍俊不禁,道:“如今于监州当了铜仁的家,势必要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我帮你讨个合适的职位,补偿你的辛苦就是了。”
苏循天大喜,连忙道:“税课大使怎么样?我算账还是很在行的。”
叶小天白了他一眼,道:“你想损公肥私?不怕我大义灭亲么?不成!你这一说倒是给我提了醒,我得给你找个不沾钱的差使。”
苏循天一听又哭丧起了脸:“大人,你看我辛辛苦苦、本本份份……”
叶小天不理他,唤过一个侍卫,问道:“李先生呢?”
那侍卫道:“李先生正在安排人马的饮食和住宿,还没回来。”
叶小天道:“好!先生回来以后,请他来见我一趟!”
叶小天扬长而去,苏循天在后边高喊:“大人,循天为了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税课大使若是为难的话,一个税吏也是可以的啊!我只负责太平、清平、清浪三条街的税赋怎么样?要不然只负责中南门码头的税赋也成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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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叶小天用过早膳,同格哚佬、格龙、李秋池、苏循天等人碰了个头,简单安排了一下手头的事情,具体细务都分付下去,便即起身前往于府。
今天下午申时两刻,就是于珺婷给张雨桐的最后期限,是和平解决还是真就一把火烧平知府衙门,相应引起的一系列后续反应是不同的,虽然叶小天没有公开自己的真正身份,目前对外宣扬的都是于监州得到格哚佬部和凉月谷的支持,以多助伐无道,可他毕竟不能真的置身事外。
叶小天来到于府,就见门前停着几辆车子,还有一些人持着拜贴等候在府前,不由会心一笑,想必这是见风使舵的铜仁官绅登门求见,紧急投向于氏门下了。
虽然于家许多人也不知道叶小天对他们的土司帮助有多大,却也知道叶推官自始至终是站在自家土司一边的,是自己人,是以一见他到了,马上把他殷勤地请进府去。
在那些等候拜望的官绅羡慕的目光投注下,叶小天进了于府,那小管事点头哈腰地道:“推官老爷请先到小书房稍坐,我们土司大人正在会客。”
那小管事把叶小天引进第三重院落,直接请进了小书房,这可是一般拜望者绝对没有的礼遇,普通的来宾要在前院接见,身份贵重的要在二进院落客厅接见,能被领到第三进院落的小书房,那是彻底当成自己人了。
叶小天到了书房坐下,马上有小丫环上了茶,叶小天见那小管事和小丫环恭立一旁,不禁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我不用侍候,只是要和监州大人说一声,就说叶某在这里等她!”
那小管事连忙答应一声,领着那小丫环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今天府里实在是太忙,一方面前两天于家受到张家的搜索和控制,甚是混乱,需要重新布置和收拾,另一方面今日来宾不断,他确也没功夫一直陪在这儿。
叶小天喝了几口茶,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欣赏于珺婷书房中的字画、古董和兰菜。于珺婷这书房营造固然有书香韵致,却绝无一点女人味儿,和一些男性官绅的书房大致相仿。
叶小天对字画和古董一向不甚明白,随意地浏览着,目光扫处,忽然看见博古架旁那面墙壁,不由微微一怔。看着墙壁和博古架相连的装饰性纹饰,叶小天忽然想起了当日藏身监州签押房地下秘道时于珺婷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喏,你看到这处纹饰了么,乍一看与别处一样,其实与别处的花纹是有所不同的。我虽在许多地方设下秘道,其实自己也并未一一走过,只是知道它的大致所在,真要用时该如何寻找?便是靠这暗记了。”
叶小天正觉无聊,顿时来了兴致,这里有一处暗门,却不知这暗门通向哪里呢?是通向府外,还是通向于监州的闺房?叶小天好奇地伸出手去,学着当日于珺婷的模样有那处异样的纹饰处一旋一按,一道暗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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