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仪道,“聂良虽是聂清之父,但惯子如杀子,若是他临终前帮聂清连点儿小碎石都清理干净了,没了能给聂清当魔石的练手对象,他总归成长不起来的。这不是真的帮他是害他。”
亓官让二人没什么反应,丰仪继续说道,“再者,二位军师既然选了郑浩……晚辈斗胆判断,郑浩不会有这个机会成长为反咬一口的狗,因此……晚辈并不担心……”
这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难免有些阿谀奉承的意思。
不过,丰仪却是二人看着成长的,对方的脾性如何,他们心里有数。
亓官让道,“本以为你与丰子实不大像是父子,如今一瞧,有一点倒是一脉相承。”
丰仪问道,“什么?”
亓官让说,“机灵!”
丰仪没有用长篇大论去推理分析,只用最简单的情报就能推出结论。
虽说有些投机取巧的成分,但化繁为简也是一种本事。
丰仪这小子很有前途!
对叔伯辈的善意调侃,丰仪露出腼腆的笑。
亓官让他们敲定了计划,作为被扶持的傀儡郑浩却不认为自己是被掌控的傀儡。
他与亓官让等人的合作属于互惠互助,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亓官让几人能通过他图谋中诏,他也能通过亓官让获取支持,积累底蕴,成长起来再反杀。
两方各怀鬼胎。
举个形象的比喻,两方表面上和平地握手签合同,背地里却都在磨刀霍霍。
亓官让是坐等时机成熟,郑浩是“卧薪尝胆”。
在亓官让几人暗中的支持下,郑浩逐渐吞并了不少地盘,慢慢有了底气,甚至能无视聂清的调度和命令。他在亓官让的授意下还给聂清使了不少绊子,离间聂清提出的联盟计划。
郑浩的幕僚对如今的局势有些忧心。
“将军,柳羲帐下的亓官让与孙文皆是她的心腹,她将二人留在湛江关,本身就不怀好意。我等与他们俩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此事,不妨再考虑考虑……”
郑浩挥手打断了幕僚的话。
他叹了一口粗气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不过,这已经是我们唯一摆脱聂氏的机会了。好不容易熬死了聂良,现在他的儿子又爬到我头上。不过是个天真单纯又无能的黄口小儿,有什么本事对我喝五邀六?明知道亓官让不安好心,但也要试一试……”
幕僚也清楚郑浩的野心,只是他仍是不安。
郑浩的举动对于中诏而言,那就是卖国叛国!
若是被中诏士族知晓了,不仅尽失民心,还会被后人唾骂千年啊。
为了一时的野心付出千古骂名的代价,这值得吗?
郑浩道,“自然是值得,更何况……谁输谁赢、谁利用谁……这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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