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柳氏伴着俞鸿志在园中踱步，道：“老爷还在想方才的事？”

俞鸿志心思沉重，反问道：“你如何看？”

柳氏低声说：“阿月从前就与我说过，她不想嫁给莫公子……”

俞鸿志一愣，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柳氏道：“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当下该如何抉择？”

俞鸿志捋了捋胡须，思量道：“你也知道，我与华彦伯算是旧交，当年我家道中落，他也望族凋零，故而惺惺相惜，约好了这门婚事。”

“这些年来，莫家儿郎也时不时随着华彦伯来过几次，眼下虽然没有踏上仕途，却也中了榜，来日可期……若没有宋将军的事，我是当真打算将阿月嫁给他的。”

柳氏听出了俞鸿志心里的犹豫，道：“老爷的意思是，想和莫家退婚？”

俞鸿志摇头，说：“我也未想好……只是这宋将军可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人。”

柳氏也听过一些关于宋怀谦的传闻，心有疑虑，说：“可是，妾身听说这宋将军杀人如麻，会不会苛待阿月？”

俞鸿志道：“你莫要听街头巷尾的传闻，当今圣上是明君，又岂会滥用卑劣之徒？依我看，那宋将军虽然算不得平易近人，但也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如果他真的瞧上了阿月，未必是坏事……只是，我们与莫家的婚约在多年前就定下来，难不成要让我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柳氏想了想，道：“这毕竟是阿月的婚事，她自己的意见也很重要，她既不愿嫁给莫公子，我们何必造就一对怨侣呢？况且，莫公子如今已然高中，若我们此时谈退婚，也不会有人苛责老爷见利忘义，宋将军那边既然没有主动提及，我们便当不知道这件事，日后再说。”

柳氏的说法，将俞鸿志又往退婚的方向上推了一步，但他一想起宋怀谦，还是觉得瘆得慌，脑子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