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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月的闺房,还是第一次有除父亲以外的男人进来。
她故作镇定地点上了灯,又给宋怀谦奉上茶。
但宋怀谦却没喝,只正襟危坐在桌前,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茶汤。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俞清月在宋怀谦对面坐下,她凝视宋怀谦的面容,低声问道:“宋将军夜访侍郎府,到底所为何来?”
烛火微微跳动,闺房中除了茶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宁静而宜人。
宋怀谦转动茶盏,并未直接回答俞清月。
俞清月的眼神牢牢看着宋怀谦,问:“我说的话,将军就这般不信么?非要自己来查探一番。”
宋怀谦对上她的目光,俞清月虽然面色平静,但眼眸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不。”宋怀谦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若不信你,不会与你结盟。”
俞清月听了这话,面色稍稍缓了些,问:“那你来是为了什么?”
“案牍既已找到,兴许还有别的线索。不敢再劳烦俞小姐,我便亲自来了。”
暖黄的火光照着宋怀谦的眉眼,敛了不少平日的锋利,加上低沉的声音,竟让俞清月品出一丝温和来。
俞清月犹豫了片刻,说:“其实,我去书房,也是为了此事。”
宋怀谦不解地看着她,“俞小姐答应我的事已经做完,为何还要铤而走险?”
俞清月深吸一口气,说:“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自保,将军信么?”
宋怀谦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我父亲虽在朝堂上兢兢业业,可在府中却是宠妾灭妻,闲事不理。我母亲虽然是嫡妻,但被姨娘所害,常年卧病在床,从前府中诸事都由姨娘操持,如今我还在府中,尚能维护我母亲,可后宅的纷纷扰扰,也不能每一桩每一件都闹到我父亲面前,他烦腻,我也疲累。”
“所以,我想做一个真正对父亲,对家族有用之人,唯有这样,才能护住母亲和我自己。”
“换而言之,若是在我的努力下,不但洗清了父亲在将军心中的嫌疑,还能为他的仕途助力,也许,他便不会再轻视我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