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开始,谁都不敢开腔,柴子义朝李桃歌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小英雄,李大人,来给起个调,要不然大家伙的酒咋喝。”
李桃歌指着鼻子疑惑道:“我?”
言下之意,论辈分,论官职,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出风头。
柴子义亲自给他斟酒,城里的大老粗喝酒不喜欢用杯子,于是换成了海碗,一坛酒只能装满五碗。
酒名石冻春,以前百文一坛,本是穷苦人家解馋的消遣,今年灾祸连连,又封锁了东边客商,导致石冻春价格一路飙涨,在保宁军破城之日,已经卖到了五两银子一坛。
当酒花消散,柴子义在他耳边语重心长道:“会打仗,更要会笼络人心,你得让他们知道,圣人赏赐的东西,是你拎着脑袋拼来的,没有你,别说破城,脑袋都保不住。这仗不知要打到猴年马月,一年是它,五年也是它,靠人不如靠己,得把军心攥在自己手里,懂吗?”
李桃歌听懂了良苦用心,挤眼道:“多谢世叔教诲。”
外面盛传,柴子义是靠着妹妹恩宠,才成为天章阁大学士,看来也不尽然,若没有七窍玲珑心,深得圣人宠爱,怎会特许皇城行舆。
李桃歌站起身,端起碗,大声喊道:“将士们,咱们打赢了,该不该喝他娘一场大酒?!”
“喝!喝!喝!”
院子爆发出鬼哭狼嚎,震的太守府直落灰尘。
李桃歌再次喊道:“这第一碗,敬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