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垚查验着枇杷树,直至再无杂草后站起身,摇头笑道:“二皇子蛰伏了三十年,野心实在藏不住了。其实也不怪他,日日与孤独仇恨做伴,能忍辱负重那么久,已然是难能可贵,三十年,半甲子,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
李桃歌说道:“他的邀请,我当面拒绝了,不会日后记恨李家吧?”
李白垚轻笑道:“想和李家共天下的,又岂止刘獞一人,你少见多怪而已,往后与他相处,多加小心即可,不用视之虎狼。四位皇子中,李家还没有押宝,也没准备押宝,治理好大宁,才是为臣之本,日后无论谁荣登大宝,咱们李家照样是相府。”
李桃歌望着意气风发的父亲,没有惊惧和担忧,只有藏器于身的平和,感慨着何时能达到这种境界。
李白垚问道:“你和墨川姑娘相处的如何?”
李桃歌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还好吧……没怎么相处。”
李白垚语重心长道:“墨川姑娘在墨谷长大,在长辈手心中宠爱如公主,初次入世,难免脾性和言辞和常人不同,你作为男人,要多多体谅,毕竟人家对你有救命之恩,来到李家作客,于情于理,都要宽容大度些。”
李桃歌答了一声好。
心里琢磨着老爹的态度暧昧,怎么像是在点鸳鸯谱?
八大家族同气连枝的原因之一,在于联姻,譬如刑部尚书黄雍的正妻,就是来自李家旁系,世代交好只不过是表面文章,联姻,同利,共进退,才是世家党盘根错节的纽带。
父亲迎娶相貌家世都平平无奇的许夫人,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含义,娶的不是德,貌,才,而是势,有她来坐镇相府,李白垚才不用畏首畏尾大展拳脚,毕竟他心里装的是黎明苍生,早已超脱凡人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