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你刘家的旗手?”孙小玉知道旗手是什么,一个家族,有族长啥的,就没听过有旗手的。
“扛旗的,算得上袍哥的舵把子,他手中的旗子往哪里指,刘家的人就往哪里去,是刀山,得闯,是火海,得跳……”刘九娃见刘春来平息了些,才点上了一支烟,开口说道。
孙小玉不满地从他手里抢过烟,点上了,才开口,“这都新中国几十年了,那是封建的规矩!”
孙小玉突然觉得,刘九娃这人, an还是an的,就是太迂腐了。
脑子里居然还有这些封建残余思想。
周蓉在一边,也听得呆了。
新中国成立都三十多年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你晓得个球。要是没这些规矩,这么多年,吃不饱,能不出乱子?春来的爹,我福旺叔,带着咱们石头上造田,悬崖边开荒,吃了几年饱饭……分田到户,人多,地少,吃不饱。要是没有规矩,他们就会出去抢……在八祖祖参加保路运动前,我们那山顶的磨盘寨,是周围方圆百里最大的土匪寨,官府永远无法剿灭,就因为周围的人,都是土匪!吃不饱,看不到希望,就要去抢,拿命换……”
刘九娃一脸沉重地说道。
孙小玉有些明白了。
“这么说来,刘春来就是你们所有人希望所在?”周蓉瞪大了眼睛。
她还真没听过这些事儿。
虽然当过知青,可她所在的知青点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即使同姓的人,也没这么团结。
“可刘春来……”孙小玉不知道说什么。
她很想说,为什么这些人就认定了刘春来?
“八祖祖今年93了,他说自己活不到几年了,福旺叔折腾了几十年,已经让所有人失去了信心……恰好,春来当四队队长,当着所有人赌咒发誓,刘家坡还有一个光棍,他当最后一个光棍……我们不是为刘春来拼命,而是为自己,春来,只是带领我们!”
孙小玉听得,心情不由有些沉重。
“你个老东西,给我说这些干啥?”
“我不想你恨他,跟他捣乱。”刘九娃看着孙小玉。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这么可恶,赚了这么多钱,直接就把我们制衣厂踢开,不该恨吗?”孙小玉更是无语。
刘九娃这思维模式也有些奇葩。
“有关系。我想跟你过日子。”刘九娃的话,让孙小玉愣了。
本来就瞪大了眼睛还没回过神来的周蓉,更是张大了嘴巴。
这么直接?
这么男人?
孙小玉直愣愣地看着刘九娃,好一阵,才红着脸,“你这老东西,太不要脸了。”
“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两床铺盖卷儿放一堆,就成了……”刘九娃很认真地说道。
“九哥,即使孙姐有这想法,你不该找个媒人说说媚?”周蓉觉得,这事情太诡异了。
接触不多,刘九娃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平时老实巴交的。
回应她的,只是刘九娃响起的鼾声……
“这老狗曰的,喝醉了……”孙小玉一脸愤怒。
“要不,咱们把这钱拿走,一人分一半?”周蓉的话出口,顿时自己也被吓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