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观摩洞房(1 / 2)

出了夜天倾的内殿,云浅月抬眼望了一下天,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足尖轻点打算离开。

月妹妹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近这座主殿院落,看到云浅月讶异出声。

云浅月本来离地的脚尖又落回地面,偏头看去,只见夜天煜走了进来,她眸光微闪,面色淡淡地看着他,云王府这么早就散了喜宴

夜天煜摇摇头,一边向云浅月走来,一边道:是我不放心二皇兄,先离开了

云浅月笑了笑,是不放心,还是想将在云王府早先发生的事情寻找他商议

夜天倾脸色闪过一丝尴尬,来到云浅月面前站定,看着她道:月妹妹,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将那三个来自云县的证人领进了云王府

事情都过去了,到如今再来说还有何意义我怪与不怪四皇子不都已经做了吗云浅月笑意微凉,声音也有些凉意。

我不过是为了别人做嫁衣而已夜天煜苦笑。

既然知道,可是你这嫁衣做得心甘情愿不是吗云浅月挑眉。

是心甘情愿,但我没办法。夜天煜收了苦笑,压低声音道:月妹妹,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当该知道,我和二皇兄根本没有胜算,父皇不给我们机会。太子皇兄即便和秦玉凝发生了男女之事,怀有子嗣,但父皇都能心狠手辣铲除他的皇孙。更甚至如今更行刺杀调换新娘之举。而我呢,想要借由赵可菡联络兵部侍郎,也不是说我们非要靠女人成事,但女人也的确不可小视不是况且我对那赵小姐也有好感,但父皇生生要给我掐断,想要将赵可菡许给冷邵卓,将我叫到御书房,更严令我绝了心思。

云浅月淡淡地看着他,知道他还没说完,等着他继续说。

父皇将我们但分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斩断,不等我们和七弟交手,就否决了我们。那么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起不是半丝价值都没有即便就算败,我们斗不过七弟,但也不应该这样被父皇给取缔。我虽然不知道今日那三人是谁刻意安排让我那么巧遇到的,但我清楚是有人要对云王府动手,且不遗余力,想要置之死地。我本来是犹豫的,但想到你不与我合作,云王府也处处受到父皇的算计,那么不如我就称了那人的心。让你也好看明白一些。月妹妹,时局已经这样,即便你不帮我们,也不可能维持中庸之道。即便你怪我,即便给别人做嫁衣,但我也不后悔今日所为。夜天煜一段话落,抿唇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淡淡一笑,我没怪你,将我换成你,大约我也会如此。你说得对,我的确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夜天煜闻言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还真怕被你怪。按理说搁在我们身为皇子这个可悲的身份,什么是不能算计的,但是我帮助别人算计你,却觉得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心里一直不安。

你也没必要不安,这样的事情本来无可厚非。该说的我刚刚已经与夜天倾说了,你进去问他就是了我回府了云浅月不欲再说,止住了话。

夜天煜似乎明白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云浅月足尖轻点,身如流云,轻盈如燕,转眼便消失了身影。

夜天煜看着云浅月身影离开,片刻后,抬步进了内殿。一眼便看到夜天倾手里拿着瓶子看得专注,他挑眉,是月妹妹送的

嗯,是凝脂露夜天倾道。

夜天煜忽然笑了,七弟看来彻底疯魔了

是啊,彻底疯魔了夜天倾点点头,叹了口气,话落,他脸色沉暗地道:不过换做你我,恐怕也会如此。这十年来月妹妹待他如何那可谓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给惯了一个孩子糖果,有朝一日不再给。他如何受得住如今迟了这么久才动手,他恐怕已经知道不可挽回,便要抢夺了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更何况还有个能翻云覆雨的景世子。夜天煜笑道:今日你被父皇算计,可惜没看到云王府的那一场好戏。

嗯夜天倾挑眉。

夜天煜将云王府的事情简单地给夜天倾叙述了一遍。

夜天倾听罢沉思片刻道:今日这事情大约是七弟所为,寒了月妹妹的心,换做别人所为的话,月妹妹不会来找我。七弟行事向来严谨,不打没有把握之战。也不会拿没影的事情空谈诬陷。这样说来双生子的事情十有是真的了。

嗯,我也这么猜测夜天煜点头。

可惜七弟出手,遇到了个归来的景世子而云王叔身上什么也没查到。看来是被暗中破解了。夜天倾仔细分析,片刻后疑惑地问,不过为何父王不盘查云王府那些侍妾他们与云王叔相伴多年,总也该知道他有没有胎记

你当能查得出来即便那些侍妾都说没有,只要从云王叔身上查不到,父皇也拿他莫可奈何。父皇太清楚这一点,所以根本就不会行没必要之事。夜天煜笑了一声,另外你怎么忘了据说云王叔在侍妾之处落榻从不燃灯那么她们能知道云王府双生子之事如今隐秘,被知道就是灭族大罪,老王爷既然知道这一点,又怎么会让他从这件小事上疏漏不过也难为了云王叔这么多年。不燃灯,把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当成云王妃。

是有这么回事儿,这件事情一直都不是云王府的秘密,这京中私下里人都说云王叔看得窝囊没骨气,就对云王妃这件事情上,还算个执着的。夜天倾恍然。

可不是,这些年京中的那些人一直将这件事情当做笑话,尤其是孝亲王,不知道背地里笑话了云王叔多少次偶尔还取笑他问知道不知道他床上躺的人是男是女云王叔也不气。现在想来,岂不是正好与这个胎记的事情对上夜天煜笑着道。

你说得不错夜天倾点头,人人都以为云王叔痴情已故的王妃,或者有特殊癖好。殊不知是为了掩饰胎记。

父皇何等精明,但只要遇到已故云王妃之事,也不过是个愚蠢的男人而已。这些年他一心想整垮云王府,只是抓不到把柄。如今七弟给了他一个把柄,他焉能不好好利用所以,你又怎知今日的事情只是七弟自己所为父皇难道就不得知我看不见得,父皇就因为知道七弟对云王府下手,才会前去云王府观礼。否则他应该在宫中才对,就算观礼,也应该是观你这个身为他儿子的礼,而不是女儿的礼。夜天煜又道。

嗯这样说来,父皇定然知道这件事情。夜天倾再次点头。

父皇和七弟联手,做得何等隐秘,想打云王府一个措手不及。更何况当时我看到云老王爷的脸都变了,便猜出这个措手不及是打着了。事情过去四十年,有朝一日突然被抖出,岂不是正巧抓了云王叔一个现行可惜偏偏景世子这时候回来了我见父皇看到景世子的那一刻脸都变了。夜天煜冷笑,容景一句为荣王府辩驳的话都没有,却挨个询问了一遍证人和云王叔这个当事人。之后便让云王叔去验身。父皇大约心里知道怕是今日的计谋会泡汤,但还是做了一搏。于是派了他的隐卫之主出动,这可是隐主第一次在文武百官面前现身。还派了德亲王和孝亲王,可惜最后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事情都到了那个份上,难道父皇还要继续往下查即便为君者,也不能对臣子咄咄相逼不是况且再查下去,有容景在,能查出个什么来

夜天倾颔首,不错云王叔是真正的云王叔,还能再查出什么来

想想当时的情形,我就觉得解气。父皇一直以为他有铺天盖地的网,可以罩住所有事情。可是不想老了终归是老了。制衡你我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付月妹妹和容景,可就难了夜天煜颇有些解恨地道。

是啊他若是真能制衡得了月妹妹,也就不会允许她如此屡次不给他面子,言语无忌,放肆无礼了。况且还有一个景世子在月妹妹身后。夜天倾忽然笑了笑,将手中攥了许久的凝脂露扔在一旁,月妹妹喜欢上景世子,也不是没有来由。那样的人,谁不喜欢天下有几个容景也就那一个罢了。

错东海国的玉太子就堪比他。夜天煜摇头。

东海国的玉太子嗯,据说他和月妹妹有交情,在河谷县,月妹妹曾经和他单独在翠微山的碧波亭相见,回城时候二人言语神色好似故友。真没想到,月妹妹每每让人意外。可惜我眼拙,月妹妹追在我身后这么多年,我生生没看透。夜天倾苍白的容色有些懊悔。

呵,七弟倒是看透了,那又如何还不是抵不过容景的一笑夜天煜笑了一声。

夜天倾沉默下来。

二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

云浅月出了二皇子府后,略过丞相府,只见丞相府一片清清的冷寂,红绸喜字被风吹来,飘飘零零。仿佛如深秋枯拜的落叶残花。红的刺目张扬,却又昏暗阴森。

云浅月想着不知道这丞相府里埋了多少阴魂,她想起了上次入了秦玉凝闺阁盗走的那副紫竹图画,那是关于荣王府的秘辛。而显然一直被秦相府保留,传到了秦玉凝手里。若非得知秦相府原来是百年前的南疆嫡系分流,投靠天圣皇室,那么她到奇怪那幅画的由来。如今得知秦相府的隐匿身份,秦相府有那副画自然不足为奇了。

云浅月不多做逗留,甚至身形都未停顿,掠过丞相府,向云王府而去。

一路很是顺利,回到云王府,前方大厅喜堂依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她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容景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把玩着杯中酒,神色淡然惬意,说不出的慵懒优雅,似乎察觉她回来,低着头抬起向外望来,云浅月隔着数桌的宾客和来回走动伺候的丫鬟小厮对他吐了吐舌头,转身脚步轻快地向西枫苑走去。

容景自然看到了云浅月对他俏皮的表情,收回视线,端着酒杯闷声而笑。

夜天逸同时也向外看了一眼,正见到她对容景做俏皮的神色,他眸光缩了缩,收回视线,瞟了容景一眼,微低下头,遮住眼中的暗沉。

苍亭同时也感应到了云浅月的气息,抬头望去,同样坚定了云浅月的俏皮神色,他端着酒杯怔了怔,须臾,云浅月转身离开,他才收回视线。

夜轻染自然也知道云浅月来,向外看了一眼,同时将容景夜天逸苍亭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用鼻孔轻轻哼了一声,忽然放下酒杯,离席而去。

小魔王,你去哪里老皇帝喊住夜轻染。

尿急夜轻染丢出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出了喜堂。

老皇帝住了口,看着夜轻染离去,收回视线,对停下觥筹交错的众人笑道:这个小魔王,朕以为他做了将军后会收敛些性子,不想如今是越来越野了。以前每当这种宴席他都坐不住跑出去玩,朕一旦问他,他一准尿急。如今指不定又跑哪里玩去了

这个小魔王实在让臣头疼出去历练七年,也不见长进。德亲王无奈地接过话。

其实也不止他,还有一个月丫头,也是个坐不住的主可惜每次宴席到一半的时候,趁朕不注意她就偷偷溜了出去。朕连她个衣服边都抓不着。你们看看,如今自家的喜宴,她干脆都不来应场了。老皇帝又笑道。

都说这性子是天生来的,改也改不了。依老臣看,这浅月小姐和染小王爷到真是投脾性。孝亲王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笑着附和。

都是一对小儿女,胡闹而已德亲王看了容景一眼,笑着摇摇头。

哎,若非月丫头和天逸自小有婚约,这小魔王到和月丫头合拍罢了,罢了,不谈论这两个孩子了来,喝酒,众卿今日务必尽兴而归啊老皇帝老眼看了夜天逸和容景一眼,笑着对众人摆手,示意继续。

众人连连附和,但早先的热闹不复存在,空气中多了一丝敏感和小心。

这一番对话容景仿佛未听见,依然低着头把玩着酒杯,看着杯中酒在杯壁转圈,透出晶莹剔透的色泽,他薄唇似笑非笑,看不出心中所想。

云浅月自然不知道她就短短地露了一面,便引起喜堂内一番口舌纠葛,她脚步轻快地向西枫苑走去。如今她无事一身轻,自然想看看云离和七公主洞房没嗯换句话说,怎么个洞房法可以学学,以备后用。

刚走出不远,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她转回头,斜睨着夜轻染,怎么出来了

尿急夜轻染没好气。

云浅月眨眨眼睛,伸手向西一指,喏,那里是茅房话落,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夜轻染还在她身后跟着,她再次回转头,疑惑地问,你不是尿急吗怎么不去茅房

西枫苑有茅房没夜轻染问。

云浅月默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我去西枫苑上茅房夜轻染见她磨蹭,反而越过她,大踏步走在前面。方向自然是西枫苑。那样大步流星的姿态看起来真像是很急的样子。

云浅月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好笑。觉得夜轻染别扭的时候的确很可爱。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来了西枫苑。还没靠近,便感受到西枫苑暗中无数微暗的气流,几乎一步一岗,将西枫苑防守的如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