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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算是知道丁宁的难缠了,抱着早点打发早点完事的心态,掏出一张纸递给丁宁,“这是部分剧本,按照规矩和保密协议,由于你还没有正式签约,我只能给你提供部分台词,你先研究一下吧。”

程文海和王监制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虽然丁宁表现的很强势,但他拿手出神入化的魔术却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毕竟《仙剑侠侣录》是一部仙剑题材的片子,如果男主角在表演中运用上令人耳目一新的魔术,这绝对是一大亮点啊。

但剧组一向是以导演为尊,他们已经习惯了以潘屹刚马首是瞻,选角这样的资格属于导演,他们也无话好说。

在这里不得不说,神州国的影视拍摄体制迥异于其他国家,国际上大多实行的是制片人中心制,而神州则是导演中心制。

在神州,一个有名气的导演就是票房的保证,即便是制片方也要把他们当成祖宗一样供着,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还要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

这就造成了神州国的大牌导演在剧组就是说一不二的绝对存在,碰到脾气温和修养好的导演那些艺人的日子还好过一些;若是碰到那些脾气暴躁的导演,那些艺人可就遭罪了,一个镜头拍不好被骂的狗血喷头都是轻的。

当然,这也要看艺人的咖位来决定,要是碰到陈道名、王治文、张风毅、李又斌、李宝田、李学健、斯琴高娃这样的老戏骨,再大牌的导演也得收着点,这些老表演艺术家可不是能容人呼来唤去的主。

“没问题!”

丁宁毫不犹豫的接过台词,看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没看过剧本,但却从剧本中的旁白中能看出这是一场极其考验演技的哭戏。

程文海和王监制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都为之微微一变,作为剧组的高层,他们自然是熟悉剧本的,只是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哪一段戏,不由齐齐看向潘屹刚,目中露出复杂之色。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段戏虽然很短,台词也很少,但却是整个剧本中最为考究演技的一个片段,别说从来没有演过戏的丁宁了,即便是之前被开除的伍嘉文也未必能演好这出戏。

潘屹刚也不看程文海和王监制的表情,老神在在的喝着花茶,脸色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这段戏是男主角“苏慕白”和父母赌气离家出走后机缘巧合下拜入昊天门学艺,三年后学成出山回苏家探亲,却发现整个苏家早已经变成了荒冢,杂草丛生,而他父母的尸体被凶手悬挂在树上承受风吹日晒,已经化为了枯骨。

丁宁要演绎的就是苏慕白目睹全家被灭门,父母死后也不得安宁后的那种万箭穿心般的恨欲狂,却因为不知道凶手是谁而无法发泄心中悲愤情绪的压抑场景。

台词只有一句:“爹、娘,是孩儿不孝,回来晚了啊!”

可那种自责、愧疚、仇恨、愤怒、不甘、悲伤等等情感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想要完美的表现出来,绝不是流两滴眼泪发出嘶声裂肺般的哭嚎就能够表现出来的。

程文海和王监制都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潘屹刚这是铁了心的要把丁宁拒至之门外了,否则也不会挑选整个剧本中最难表演的一段当做试镜,看向丁宁的眼神已经带上了爱莫能助

的怜悯之色。

这段戏虽然不长,但却是主角遭逢巨变后导致性情大变的一个关键转折点,也是整部戏中最重要也是最出彩的地方。

即便是那些年轻些的影帝来演都未必能演的好,除非是那些老戏骨才能从容驾驭。

当初程文海写好这个剧本后,潘屹刚和他就因为这段戏有过一番争执。

潘屹刚认为,这段戏的难度太大,一部电视剧的成本有限,更何况影帝级的艺人又怎么可能愿意才参演一部制作有限的电视剧?所以建议他修改。

但程文海却坚持认为,这段戏是整个剧本中最关键最出彩的地方,既然要打造精品电视剧,缺了这一段主线就会令整个后续发展显得很突兀,是绝不能随意更改的地方。

虽然最终程文海取得了争执的胜利,但也同样做出了妥协,答应潘屹刚会适当的降低对艺人的要求,只要能把这份感觉演的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算过了。

丁宁看了一遍剧本后,就闭了眼睛沉默不语,片刻后,突然睁开眼睛问道:“苏慕白是怎样的人设?”

潘屹刚脸上的惊诧之色稍纵即逝,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和现在大多数的年轻人性格一样,热血、正直、善良、倔强、要强而又有些叛逆。”

丁宁脸色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沉默片刻后似肯定又似询问的道:“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潘屹刚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眼中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欣赏之色。

程文海和王监制也是如此,看向丁宁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怜悯,而是一丝欣慰和赞赏,不得不说,丁宁的表现让他们不得刮目相看。

非常人行非常事,潘屹刚的试镜从来都不会循规蹈矩,他故意没有在那页纸上提起苏慕白的人设,就是一个陷阱,也是试镜中的第一道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