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太子穿上的时候你可否也让他脱了容景扬眉。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我家的,招蜂引蝶祸害天下女人更好,但你可不一样,你是我家的,必须严格打击桃花。云浅月板着脸道。
容景闻言忽然笑了,玉容绽开,争云夺日。
快脱了云浅月绷着脸催促道。
容景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须臾,回转身,走到云浅月面前,对她摇摇头,温声道:云浅月,招蜂引蝶不可怕,那些蜂蝶看得见吃不着,只有你一个人看得见,又吃得着,才能证明你最有本事,是不是
云浅月点点头,承认道:这倒是
所以,我不仅要穿着,以后都要穿你做的衣服。容景得出结论。
可是还是太招蜂引蝶,太招桃花了云浅月盯着容景,权衡利弊。
你以后看好了我,日日跟着我,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让那些蜂蝶无缝可钻,不就好了况且这天下女人谁人敢跟云王府的云浅月抢男人不想活了吗容景坐下身,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噗地一声笑了,瞪着容景,有些无语地道:容公子,你的三观呢
容景不答话,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放在手里揉按。
唔,还算你有点儿良心想着我的手。云浅月嘟囔一句,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对他指派道:我不仅手疼,肩膀也疼,腰也疼,腿也疼,脚也疼
容景低笑,声音温柔,好,我都给你揉按一番。
这还差不多云浅月舒服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日晚,云浅月享受到了从头到脚全套氏的容氏推拿。饭后,她舒服地去会周公了。
容景坐在床头看着她,看了许久,拿出香囊看了又看,之后又穿着新衣在屋中走了数圈,才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之后,依然嘴角露着笑意,泄露出他心中欢喜至极的心情。
第二日一早,云浅月醒来,见容景已经穿戴妥当坐在桌前批阅密函。
云浅月看着他,晨起的光辉流入屋中,但似乎全部被坐在床前的那个人给吸收了,尊荣华贵,如玉无双。此时他微低着头,如玉的手提笔在密函上写着什么,屋中静静,只听到笔墨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云浅月移不开视线,想着每日早上若醒来都能看到这一幅画卷,那么她愿意用一生,或者十生来看,大约也不会觉得厌烦。有一种人,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让人心神为之牵引,只要看着他,就会浑然忘我。
醒了容景清润的声音响起。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依然看着他。
醒了就起吧昨日摄政王与众位大人廷议,今日给二皇子发丧厚葬。二皇子的棺木一直停在了二皇子府,还是由礼部负责,但礼数不会有那么多,大多数大臣自愿而去。但我想你是会去的。如今时辰正好,再晚的话,送灵的棺木就会出城了。你已经在灵台寺给他做了一场法事,如今去二皇子府送送他就好,不必出城。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想着她昨日猜测的果然不错,今日夜天逸就匆匆给夜天倾葬了。她点点头,推开被子起床,开始梳洗。
容景继续处理密函。
云浅月收拾妥当后,赵妈妈端来饭菜,容景也处理完了最后一本密函,喊青影将密函拿走。二人坐在了桌前。
饭后,一起出了浅月阁。
云王府门口停了两辆车,一辆是容景那辆通体黑色的马车,一辆是云浅月那辆不时常坐的马车。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容景对她解释道:你自己去二皇子府,我得进宫虽然是厚葬,但是摄政王有命,三品以上的官员不准送行。
云浅月点点头,走向自己的马车。
两辆马车帘幕落下,一起离开了云王府,一辆进宫,一辆去二皇子府。
云王府到二皇子府路途不算远,不多时便到了。
云浅月挑开帘幕下了车,只见二皇子府门口只零零稀稀地站了几个人。车辆更是只有几辆,府内也甚为清净,没传出什么声音,她轻轻跳下了车,想着夜天逸虽然吩咐厚葬,吩咐三品一下官员都可以来观礼,但是朝中官员又有哪个真敢来如今不再是太子夜天倾的时代,而是摄政王夜天逸的时代了。
想起昔日夜天倾和太子府的辉煌,以及如今人刚去,二皇子府便枯败凋零,她心中升起一丝苍凉。
奴才给浅月小姐请安二皇子府的管家上前,给云浅月见礼。
我来给二皇子凭吊云浅月道。
您请管家头前带路,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奴才知道您会来,特意在这里等您。二皇子那日进宫前对奴才说,说他若是死了,若是五马分尸,挖个坑埋了,那第一培土要你来埋,若是用一片草席卷出去,也要奴才求你您亲自来卷。如今摄政王说厚葬,二皇子能有棺木,您就给他盖棺吧
云浅月脚步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应了一声,好,我给他盖棺
大管家不再说话,领着云浅月向里面走去。
主院宫殿前搭着灵棚,灵棚内停着棺木,棺木材质不好不坏,相对于一个谋反的皇子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下场。灵棚前除了太子府侍候的奴仆外,背着身子站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正一张张往火盆里扔草纸。
云浅月认出是秦玉凝,挑了挑眉。
大管家压低声音有些怒意地道:秦小姐很早就来了,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奴才让她离开,她说是向摄政王请了旨意的。
云浅月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来到秦玉凝身后,她停住脚步,看着灵棚没说话。
秦玉凝似乎不知道云浅月来,连回身也不曾。
灵棚前静静,二皇子府侍候的人看着二人,也无人说话。他们以前跟着太子殿下的时候一直讨厌浅月小姐,觉得她不及丞相府的秦小姐一分,如今想不到半年的时间而已,便翻覆了一番天地,两个人掉了个。
秦玉凝将手里最后一张草纸扔进火盆后,缓缓回身,看着云浅月,轻声道:云浅月,害死夜天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若他不喜欢你,真喜欢我的话,我不会下得去手杀他。
云浅月扬眉,秦小姐这话的意思是在说若没有我,你不会听从七皇子的话吗
秦玉凝抿了抿唇,语气沉暗地道:至少我不会让他死。
云浅月呵地一笑,平静地看着秦玉凝,见她神色憔悴,这两日大街上的传言让她不堪重负了吧杀死夜天倾,她成了没良心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的女人,是她没想到的吧她淡淡道:秦小姐,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所以有些事情,还要三思而后行。你认为最好的结果,未必是最好。
秦玉凝盯着云浅月看,半响后,忽然笑了,浅月小姐从来教训人都是一套一套的,明明你做的错事比所有人都多,却偏偏无人能反驳你,即便夜天倾厌恶你十年,后来还是被你搅乱了一颗心,或许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他早就被你搅乱了一颗心,习惯了你在他身后追着他跑。
云浅月挑了挑眉。
秦玉凝忽然从衣袖里抽出一叠纸张扔给云浅月,你自己看看吧
云浅月伸手接过纸张,看了秦玉凝一眼,见她眉眼清冷,她缓缓打开,只见是一叠画卷,画中是她追在夜天倾身后,夜天倾一脸厌恶的表情,她翻开第二张,也许是因为她跑得太急,跌倒了,夜天倾停住脚步,面色露出担心之色,翻开第三张,夜天倾走了回去,板着脸扶起她,翻开第四张,她自己拍着衣服站起身,对夜天倾狡黠地笑,夜天倾大怒,散开第五张,夜天倾扔下她扭头走,但面色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嘴角还挂了一丝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云浅月看着这些纸张,回想着大约是五六年前吧,这纸张看起来有些旧,也是五六年前所画。她继续往下看,都是夜天倾和她在一起的情形。
不多时,她便将所有的画纸都看完,抬起头,看向秦玉凝,秦小姐给我这个做什么是想告诉夜天倾喜欢我这我知道。
秦玉凝目光微冷地看着云浅月,冷声道:云浅月,我是想告诉你,他一直喜欢你,他因你而死,若没有他喜欢你,他不会死,我想让你记住了,他的死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我。
云浅月偏头笑看着她,轻声道:这样将责任推给我,是不是能让你好受些
秦玉凝脸色清寒,盯着云浅月,冷声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即便到如今,我还是不明白。那么多的男人都喜欢你,即便得不到你的感情,哪怕得到你一个笑脸,也趋之若鹜。在我看来,世界上所有人女人都比你好。云浅月,你其实很自私,不配人喜欢。
嗯,你说我很自私很对,他们喜欢我,我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好。可是怎么办呢他们就是喜欢我,我就是自私。不配人喜欢也还是有人喜欢。云浅月漫不经心地道:可是你呢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父亲,以后没人敢娶了吧
秦玉凝面色一变,额头青筋跳了跳。
大管家,吉时到了没到了的话,我给二皇子盖棺定论吧云浅月不再理会秦玉凝,对身后的大管家问。
回浅月小姐,吉时这就到了大管家点头。
好云浅月走向棺木。
云浅月,我明日就离京。我对你厌恶至斯,愿老死不相见。秦玉凝扔下一句话,抬步离开。
云浅月头也不回,不看她,慢悠悠地道:秦小姐别将话说得太满,没准哪天我们就又见了。话落,她补充道:哦,我祝愿你希望在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可以看到你已经嫁人了,背负着二皇子的霜寡的身份你虽然不介意,但我想二皇子泉下有知应该是不喜的。
秦玉凝猛地回头,瞪着云浅月,一脸沉怒。
云浅月看也不看她一眼,将棺木上蒙着的一层黑布揭开。
秦小姐也来送二哥啊我想二哥该是不愿意见到你的,秦小姐还是走吧这里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七公主从外面进来,见到秦玉凝,冷淡开口。
秦玉凝转回身,看了七公主一眼,压下沉怒,一言不发地抬步离开。
奴才给七公主请安大管家给七公主见礼。
七公主点点头,走上前,站在棺木前,静静而立。
云浅月扯掉黑布后,看着棺木里的人,夜天倾身上脸上嘴上包括脖子上的血都被擦干净。他的面相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并没有走形。她静静看了片刻,低声道:夜天倾,我知道了,知道你喜欢我。
大管家和二皇子府的人闻言忽然伏地哭了起来。口中连连道:二皇子,您听见了吗浅月小姐说她知道,知道您喜欢他。
云浅月忽然很难受,轻轻挥手,抬起一旁的棺盖,盖在了棺木上。
须臾,她将手中的秦玉凝给她的画卷扔进了火盆中,画卷遇火顿时着了起来,极旺。
拿笔来,既然盖棺,就该有定论。他的定论我来书写云浅月对大管家道。
是大管家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抹了老脸上的泪水去拿笔。
不多时,他将笔拿来,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提笔书写:生而尊荣,死而可歌。
七公主看着云浅月写的八个字,一惊,急声道:妹妹,不能这样写,七哥会恼的。
那就让他恼吧云浅月丢了笔,淡淡道:他出生就是太子,一坐二十年。何等尊容有何不可言说他死前对皇权对其父心灰意冷,拔剑自刎,有男儿骨血气魄。可歌可泣。有何不可言说夜天逸既然厚葬,若是连这八个字的肚量都没有,他便不配做这天生江山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七公主闻言不再说话。
你们准备送灵吧我就不送他了。云浅月对大管家道。
大管家一脸感激地点点头。
云浅月看向七公主,嫂嫂,你呢是与我一起走,还是送他
二哥虽然与我不亲,但总归是血缘至亲的兄长,我送送他,你先走吧七公主道。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多言,向外走去,很快就出了二皇子府。
坐在车上,云浅月无力地靠在车壁上,用手盖住脸,喃喃道:盖棺定论,只此一人为止,以后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谁再死在我面前,谁再让我给他盖棺,我就跟谁急。
她话落,车外传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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