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人在江南,但却一直心挂淮安府的,早就得到了王府亲信从淮安府传回来的消息。整个沿海淮盐区的银子、青壮和女人几乎被孙传庭细节一空。
这些地盘之前是朝廷的州县,但朝廷为了对付方原,早应允了朱以海在淮安府成立藩镇。只要能遏制方原的北上,淮安府的一应人力、物力、财力都归朱以海所有。
如今的淮安府乃是朱以海的自留地,却被孙传庭肆意的摧残。本来还想保持中立的朱以海对孙传庭恨得是咬牙切齿,厉声说道,“摄政王,我与孙传庭势不两立,立刻上奏本去朝廷参他一本。”
方原呵呵笑道,“鲁王殿下啊!眼下的要紧事还真不是弹劾孙传庭,而是怎么保住淮南的山阳县,呵!”
山阳县乃是淮安府最后的富庶之地,若山阳县一旦有失,朱以海立刻就被剥成一个光屁股亲王,这些年积累的银子、珠宝、军粮、甚至府中的宠妾,全都化为泡影。
朱以海厉声说道,“摄政王,我立刻回山阳县,去整军备战,和孙传庭决战!”
方原直直的盯着他,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在这个军情紧急的关头,朱以海要求回山阳县的想法看似合理,其实是暗藏玄机。
以朱以海笑面虎似的两面三刀,面对孙传庭咄咄逼人的攻势,是坚决抵抗,将孙传庭狙击在淮河以北,确保江淮防线的安全。还是向孙传庭投降,以合兵攻打的扬州府的条件换取孙传庭放过他劫掠他的既得利益,那是殊未可知。
甚至朱以海都不必与孙传庭合兵南下,只需要放任孙传庭穿过江淮防线,南下扬州府,就足以轻而易举的占领扬州府,再图谋江南。
朱以海事到临头会怎么选择,方原没有半点把握,更不会将如此重要的江淮防线交在朱以海的一念之间,将军国大事当成了儿戏。
唯一正确应对的法子,就是将朱以海扣押成人质,然后逼迫鲁王世子,还有鲁王府的诸将率兵坚守江淮防线,抵抗孙传庭南下,断了鲁王一派左右逢源的局面。
方原慢吞吞的说道,“鲁王殿下,前方战事凶险,你何必前去亲身犯险,还是留在江南运筹千里之外更为妥当啊!”
在这个关头方原是绝不会放朱以海回淮安府的,必须要扣作人质。方原的话是点到即止,朱以海若是聪明人便知此时此刻应该适合而止,不要再提返回淮安府的事儿。若朱以海不知情识趣,还要坚持,那就是逼方原翻脸了。
朱以海微微一怔,望了望方原的眼神,已明就里。方原的态度甚是坚决,绝不会令他回淮安府的。他若再行坚持返回淮安府,必然立刻引起方原的疑心,逼方原撕破脸皮发飙了。
“呵呵!”
朱以海被扣押在江南,鲁王一系的势力就没了骑墙的资本,他强颜一笑道,“摄政王之言甚是在理,本王立刻修书一封,令犬子,还有诸将,率两、三万鲁军,死守山阳县,确保江淮防线的安全。”
方原暗暗一笑,和聪明说话就是不费脑子,朱以海正是一个聪明人。既然他愿意扼守江淮防线,鲁军的军力虽不强,但有淮河天险,还有一座坚固的山阳县城。孙传庭要想突破这两道防线,必然要迁延时日,损兵折将。
有了鲁王一系去顶孙传庭的火力,扬州府至少在两个月内是安全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