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在闺蜜出来的第一时间,周天音就关切地迎了上去,“各项指标应该都可以支持换肾吧?”
“嗯,还不错。”冯义姬自然而然地一笑,显得很是轻松,“两只肾都仔细查过了,左肾的发育状况和功能完全度更好。医生还开了些药,说是如果确定一年内能换掉一个肾的话,就能用这种药调养。
这个药有激素,平时可以定向促进某一边的肾负担大一些、另一边的肾则可以出于低负荷,便于按照其他配套的药物调养。不过如果一年之内不把重负荷的肾换掉的话,那个重负荷的肾可能会有不可逆的衰竭加速。我还没决定吃不吃呢,等小雄看看美国那边有没有合期限的右肾肾源吧。”
周天音不是很懂医学,不过听了冯义姬转述的情况,她还是很为闺蜜高兴的。
就在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一个女护士追了过来,要塞给冯义姬一个号码:“冯小姐等等,这个是吕医生的特约专线。如果你哪天满足了做那个检查的条件,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预约。”
冯义姬一声不吭收下了纸条。
周天音则听得云里雾里,狐疑地问:“你没做完全部检查?”
冯义姬不想在医院里聊起这些,冷着脸加快步伐往外走。周天音也怕自己问错了什么话,没有再多嘴,就这么跟在后面。
一直跑到餐厅边上的停车场,两人上车关好车门,冯义姬系上安全带,才幽幽地吐露:“我没做卵子检查,那个处女不能做,要性生活之后才行。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检查只影响生孩子,别的什么都不影响。反正我这辈子本来就是打算赖着小雄终老了,也没想过嫁人,所以我不打算查了。”
“你……”周天音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震惊不已的消息。
她是知道冯义姬跟冯见雄感情很好的,毕竟是姐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她并没有想到,冯义姬哪怕有一丝彻底痊愈后正常嫁人的可能性,她也不想要。
“那你……万一有点别的什么病可以查出来么?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算你原先没想过可以嫁出去,怕人嫌弃你。可是,既然你现在看好了,找个男人这种事儿还是可以想一想的,只要不是处女了,不就可以……唉,当然我也不是劝你随便,好吧,你刚才信息量太大,我被你绕晕了。”周天音劝着劝着,也发现自己说得不太像话,就不再往下劝了。
冯义姬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她便吧。
另一边,冯义姬也被周天音的瞎劝搞得心烦意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她连开车都心神不宁地,不由自主就放松了油门,只敢开个三十码。
一边开,她一边轻声地问周天音:“天音,我还有个事一直忘了和你说。我问过医生,说我这个病,换肾能换好固然是最好。但换内脏的大手术,多多少少还是有风险的,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换了之后,彻底成功的概率,目前大概是85,也就是换了之后不但匹配好了,而且新肾基本上能用一辈子。还有10的概率是部分成功——也就是说新换上去的肾也没法用一辈子,或者功能不太好,有可能将来还要透析或者过十年二十年再换一个。
最后,还有5的概率是手术彻底失败——也就是死在手术台上,或者变成植物人,靠透析维持生命,半死不活熬着。
有些话,我本来也不想让你保证的,但现在,如果万一,或者应该说是二十分之一,我真不在了,你能像亲姐姐一样,帮我一辈子对小雄好么?”
“义姬你说啥呢!小雄让你换肾也是为你好啊,怎么可能是害你,你这辈子才刚刚吃尽了苦好日子就要来了!”周天音心烦意乱,被闺蜜描绘的万一黑暗前景吓得有些不宁,连忙制止对方的不吉利胡言乱语。
被这么一说,冯义姬心里更急了——自己明明是以防万一,怎么到了周天音嘴里就变成怀疑弟弟的好心了?她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有人质疑她对弟弟的无微不至。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微微有些不听使唤,连忙一脚刹车靠边停车,想跟周天音把话彻底说清楚。
“嘭~”地一声,车子微微一震,冯义姬觉得自己的颈椎狠狠撞在了椅背靠垫上,她身材矮小,最矮的跑车靠垫也不太合身,所以颇觉晕眩。
后面一辆跟车的雅阁刹车不及时,就撞在了玛莎拉蒂的左尾灯上,把尾灯给撞飞了。
本来追尾事故是后车全责,哪怕前车急刹车,也要怪后车跟车太近。
不过,冯义姬刹车的同时打了靠边,半个车身已经拐到慢车道上了,她也知道是自己刚才开车情绪太不稳定,也就甘愿认下全责。
后车上下来的那个司机是个30来岁的男人,看了看两车的情况,还怕事情有反复。尤其是前车下来的两个女生都那么漂亮,开的还是玛莎拉蒂,要是个仗势欺人的……那可赔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