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谁都不能开车,最后只能一个电话把刚刚下班的冯义姬喊来,送大伙儿回家。
这年头没有代驾平台承担筛选责任,也就缺乏司机的信用体系。冯见雄自己喝了半醉,又带着群妹子,自然不敢找代驾。
他和田海茉之间的聊天虽然被马和纱打断了,但一路上大家都在心里琢磨这个问题:
如今的社会氛围,男生还真是大多要到自己买得起车的年纪,才去学开车。而女生更多是有资格嫁给买得起车的人,就学开车了。
甚至有些男生,尤其是虽然在码农圈子里、但偏偏找得到女人的。要到自己买得起人生的第二辆车时,才抽时间去学车——因为他买的第一辆车,已经被早早学完驾照、候在那儿的老婆拿去开了。
“被你们这么一说,突然不觉得大学四年找不到男朋友有多悲催了——念书的时候都靠家里钱供着,毕业了熬不住苦,发现同级生小屁孩还不如有点事业基础的男人会照顾人,又要刷新三观、背叛自己曾经的爱情观——何必呢?还不如看准了直接找个奔三老男人。”
在师大四年属于人生输家的高穗果,突然碎碎念地感慨了一句。
她的脸蛋姿色倒不算差,就是输在身材。如果拿去理工科为主的大学,肯定也是能分分钟抢光的。只可惜考了师大,又是个脾气渣宅的吃货,不会主动钓男人,悲催至今。
很显然,刚才冯见雄讲的笑话,让她颇有感慨,隐隐然觉得大学里蹉跎了四年竟然可以转化为竞争优势,就乐天派地自得起来。
新人马和纱也有些戚戚,颇有被带歪的趋势:
要不大学就乖乖念四年书?就别考虑哪些幼稚的小男生了?难道以后初恋就会找社会老男人么?
冯义姬本来没有参加酒桌,也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旁听,大致了解了今天酒桌上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喝。
……
车子很快到了冯府,一行人都轻车熟路地回给各自留的房间,谁也没有了当初一开始来做客时的拘谨。
冯见雄从自己房间抽屉里拿了一盒套套,正要抓紧时间下楼去茉茉姐房间夜袭。
结果姐姐冯义姬往门口一堵,拦住了他的去路。
冯见雄还以为姐姐只是日常吐槽,并没有往心里去:“姐我忙着呢,明天早上再说。”
“忙你个毛线!不就胯下那点鸟事!”冯义姬彪悍地在冯见雄小腿上踢了一脚,把弟弟赶回自己房间,然后把门反锁了。
以冯见雄的体魄,当然不是干不过姐姐,他只是兜里揣着敏感物品,心虚,自然不敢用劲儿抵抗。
他顺势把套套往床垫下面一塞藏好,顿时胆气又壮,一脸义正辞严:“姐你说啥呢,我真是有正事儿!”
冯义姬金刀大马地把一条细腿往床沿上一踩,右手叉腰,质问道:“我问你,你不是一直号称看不起那些坐机关吃皇粮的。怎么今天跟几个省电视台的人都能称兄道弟喝成这样!你自己闻闻你身上的酒味儿!”
配合她实际二十三岁、但因为萝莉症看起来才十六七的稚嫩外表,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冯见雄一时有些懵逼:“就为这点破事生气?这关你什么事。”
冯义姬提高了音量:“怎么不管我事,你就是一直用‘不喜欢和吃皇粮公职人员家庭打交道、三观不合’拒绝我撮合你跟天音的!口口声声说跟天音在一起会逼着你做个虚伪的学阀、官僚。”
冯见雄这才意识到误会出在哪儿。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示意姐姐稍安勿躁:“姐,我从来没说过我跟吃财政饭的人过不去。再说了,电视台那也能算吃财政饭?我这是生意需要。电视台这种资源又不是人民的钱,给谁不是给,不如给我。
我反的不是以权谋私,而是以公权谋私——要说舞弊黑钱的,那些民资的互联网传媒巨头里,收黑钱的也多了去了。但那是他们自己老板篱笆扎得不牢,被黑的也是老板的钱,我有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
人民不是专业的,商人是专业的。商人可以选择不经商,人民没有机会选择不当人民。所以商界没有无辜者,进了这个圈子,就是在法律底限的框架之内,无所不用其极地尽量互相骗,骗不过人的愿赌服输,仅此而已——现在,请你出去,不要耽误我了。”
冯见雄一把把门打开,把姐姐推了出去。
冯义姬还不死心,嗓音有些沙哑地试图挽回:“小田根本就不愿意承认是你女朋友,她怕被外人当成花瓶!你还担心什么?你们本来就只是情人两不相欠,你多找个女人又怎么了!”
“出去!”冯见雄关上门,重新把塞在床垫底下的套套拿出来,等外面安静了些,才蹑手蹑脚去了田海茉的房间。
一夜呻吟。
……
楼上骤然开门传出争吵声时,马和纱正在楼下大厅里一个人瞎晃悠。
客房里并没有饮水机,她觉得有些渴,又不好意思喊冯家的女仆,就一个人出来厨房找喝的——上次她和曾雪菜一起来住过一夜,所以观察过饮料和水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