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军师叹了口气。
玉漱动作很快,将打胎药熬了一会儿,觉得有了药效,便立即端着进了屋。
统领依旧站在床前,似与床上昏睡着人多么苦大仇深一般,杵在那里,脸色吓人,见玉漱端着药来了,他伸手接过,“给我,你下去吧。”
玉漱垂着头说,“主子,药很热,药碗也很烫。”
统领夺过药碗,“下去!”
玉漱立即走了下去。
统领端着药碗,不管热不热,便一把拽起床上躺着的花颜,将药往她嘴里送,声音森冷可怖,“我先将你肚子里那块肉打下去,再看着你流血而死,想必很有意思……”
他话落,花颜睫毛动了动,挣扎了片刻,终于睁开了眼睛,恼怒地瞪着面前的药碗,攒着劲儿地挥手,将药碗打了出去。
她本就身子软,又昏睡了七日,没多少力气,药碗很热,她还被烫了一下,没打多远,碎在了统领脚下,溅的他鞋面都是黑乌乌的药渍。
她这一下,用尽了全力,不由得有些气喘,便抖着手和身子喘息。
统领看着她醒来的娇弱模样,他动动手,就能拍死她,他撤了手,冷笑,“终于舍得醒了?”
因她扶着花颜,如今他撤了手,花颜身子没了支撑,跌回了床上,即便是铺了厚实的褥子,花颜还是觉得摔的后背疼。
她“咝”了一声,气的骂人,“姑奶奶醒不醒,与你有什么干系?要你管我!”说完,她口不择言,“你是哪根葱?我乐意睡!”
统领不怒反笑,危险地眯着眸子看着她,阴森森地说,“行啊,睡了一觉倒是本事了,敢骂我了,这般牙尖嘴利,我是不是该给你一口牙都拔了?”
花颜一噎,静了静,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人是谁?可不是个能任由他发脾气骂的人。她捂着肚子喘了片刻,梗着脖子说,“我饿了。”
统领冷笑,“你还知道饿?昏睡七日,我以为你要一直睡死过去了,倒省得我杀你了。”
花颜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杀她,若是杀她,早就杀了,她心绪平复了一阵,又慢慢地坐起身子,打量了一眼房间,自然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饭菜,眼看饭菜都不冒热气,显然是凉了,她说,“让人热热饭菜,我不吃凉的东西。”
统领阴沉着脸盯着她,站在床前没动。
花颜多少对这个人也有了些认知,便对外面喊,“来人。”
玉漱一直守在门外,自然也听到了里屋的动静和摔碎的药碗,惊异于花颜醒了,被一碗药喊醒了?介于她是被统领抱进这个屋子的,虽然听到不是统领喊她,但也不敢不应声,“奴婢在。”
花颜吩咐,“把饭菜拿去厨房热热。”
“是。”玉漱应声,对外一摆手,有两个人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统领立在床前,头也不回,自然也没阻扰。
于是,玉漱很快就带着人将饭菜端了下去。
花颜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软绵绵的,感受了一下身体,身体比手腕还没力气,她郁郁地又抬眼看统领,对上他阴沉的眸光,问,“这里是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统领转身走去了桌前。
花颜自然没指望他能告诉她,但是昏迷期间,尚有感知,也隐约清楚似乎一直在马车上走了很远,更是清楚他每隔一段时间给她换手炉暖身体,一日喂三次参汤……
她看向地面,碎碗和黑乌乌的汤药,皱了皱眉,没再说话,支撑着身子,费力的下了床,穿上了鞋子,走到了桌前坐下。
统领冷眼瞅了她一眼,拿起茶壶,倒了一盏茶,他刚倒好,花颜便将那盏茶端到了自家面前,还说了句,“谢谢。”
统领手一顿,凌厉地瞅着她,“你倒是不怕我毒死你。”
花颜没力气端着茶盏,便半趴在桌子上,慢慢地喝茶,破罐子破摔,没心没肺地说,“毒死多麻烦,你伸伸手指头,我就活不了了,多省事儿。”话落,又补充,“再说毒药也需要银子买,不便宜呢。”
统领“砰”地放下茶壶。
花颜以为他又要对自己震怒掐她脖子,便听他对外面怒道,“热个菜这么慢,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