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好一会儿,想去洗个冷水浴,但是知道无论是福管家还是方嬷嬷,若是知道了一定不准,就是小忠子估计也会吓死吓活地嚎两嗓子。
他又恨恨地揉了揉眉心,对外喊,“小忠子。”
“殿下。”小忠子小心翼翼应声。
“去请天不绝来给太子妃把脉。”云迟吩咐。
小忠子应是,立即去了。
云迟看着花颜的睡颜,想着不管怎样,是该问问天不绝能不能行房,若是不能,他干脆打消了心思,也免得难受,若是能行,他自然也不想忍着了,轻一些。
天不绝就在东苑,很快就来了,进了屋,给云迟见了礼,便给花颜把脉。
片刻后,天不绝道,“好好的,没大碍。”话落,问,“今日可曾又吐了?”
“没有,这一日她都没吐。”云迟摇头。
天不绝捋着胡须笑,“她就是个闷不住的性子,大约出去一趟,心情好,以后还是该让她多出去走动走动,这样闷在东宫关着不行。多走动,将来也利于生养。”
云迟点头,问,“她今日不吐了,是不是说明以后都不吐了?”
天不绝摇头,“这也不好说,孕妇本就一日胃口好,一日胃口坏的,不过大约已过去了最厉害的一个月,后面哪怕再吐,想必也轻了。”
云迟颔首。
天不绝打量云迟面色,看着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问,便也没急着走,“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话要问,便问吧。”
云迟掩唇低咳了一声,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道,“以她如今的身子,是否孩子出生前,都不能行房?”
天不绝挑眉,好笑地看了云迟一眼,故意道,“这就忍不住了?”
云迟又咳嗽了一声,对上天不绝的目光,坦然地说,“本宫只是问问。”
天不绝虽对云迟因为身份偶尔有恭敬,但却不怕他,有时开几句玩笑,以他的本事在,与花颜的交情在,所以,今日便又忍不住想逗他,“太子殿下若是忍不住,可以纳两名侧妃进府,或者不纳也行,收两个丫头在身边暖床就是了。何必……”
云迟绷起脸,沉了眉目,凉凉地看着天不绝。
天不绝吸了一口气,住了嘴,年纪轻轻的太子殿下,好说话时是极好说话的,真温和时也是极温和的,但若是冷了脸时,那真是拂袖一下,都能让天地震三震,所谓雷霆,不声不响发作时,才震天动地。
将当朝重臣推出午门外斩首,这事儿有过,从那之后,没人敢忘记这事儿。
那时候天不绝听着还啧啧两声,想着太子殿下虽年轻,但架不住厉害,如今他看着云迟这目光,杀气不显,但他似乎已经死了,他哪怕知道没事儿,他后背和脖子也寒了寒。
他摸了摸鼻子,改口换他咳嗽道,“哎,一把年纪了,有时候脑子不清楚,就喜欢胡言乱语,太子殿下恕罪。”
云迟哼了一声,依旧凉着目光,“你是欺负本宫呢?还是欺负她呢?”
天不绝笑着道,“不敢不敢,在东宫太闲了,才晕了头说胡话。”话落,立即说,“按理说,怀孕三个月内,不太适合行房,但若是身子骨好,动作轻一些,也是可以的。”说完,又补充,“有我老头子在,只要别太勤快了,就没事儿。”
“勤快是几日?”云迟怕花颜胡闹,觉得还是该了解清楚。
天不绝眨眨眼睛,“日吧。”
云迟点头,对他摆手,“本宫知道了,你去吧。”
天不绝转身走了,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待了,再待下去,云迟的眼神就能凌迟他,他还想开心地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