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候连忙摇头,“臣自然相信太子殿下的眼光。”
“这就是了!侯爷且宽心吧!”云迟摆手。
武威候看了苏子斩一眼,见他连表情都没动一下,对他这个父亲与对待朝臣们皆一般无二,他退回了队列。
于是,众人无人再反对,苏子斩的官职就这样轻松地被任命了下来。
云迟大病之后上朝,可谓是开口就做了这么一件让人意料不到的大事儿,意料不到苏子斩已从北地回京,意料不到一入朝就被云迟任命为户部尚书之职。
户部掌管全国户籍钱粮,等于掌管南楚的国库。
云迟将户部空缺了这么久,如今交给苏子斩,可见对他十分信任。
谁也没想到从小就不合,见面互相看不顺眼,动辄出手打上一架的二人,反而如今同气连枝,君臣和睦,万分信任。
群臣们都私下揣测,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殿下与子斩公子不打了的?
没人懂其中发生了什么。
苏子斩入列,站到了将户部尚书的空缺补上的位置,自此后握着户部,握着国库的钥匙,论品级,没有武威候高,但却比武威候有实权。
云迟待苏子斩入列,看着满朝文武道,“几十年前,北地黑龙河已决堤过一次,但朝廷竟然没有得到半丝风声,今年,北地黑龙河复又决堤,本宫命子斩去查,才方知,有人从几十年前或许更早就开始密谋造反。众位爱卿年长者甚至历经三朝,本宫想问问,我南楚昭昭盛世下,你们日日歌颂天下太平,如今谁告诉本宫,这太平从何而来?”
群臣闻言齐齐惶恐地垂下头。
云迟冷笑,“没有人能告诉本宫吗?那本宫告诉你们。”话落,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玉阶,“有人在北安城建造的地下城里养三十万兵马,北地所有粮库的官粮都被调用来养这批兵马,更甚至,北地各大世家,都为其所用,北地赋税加重,朝臣收不到半丝风声,堂堂朝廷,被蒙蔽几十年之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云迟最后一句话,如利剑击心,响彻整个大殿。
群臣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几乎跳出了嗓子眼,齐齐跪倒在地。
“朝廷养官,养士,养将,养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云迟负手立在大殿中,“敢问,尔等谁问心无愧?”
群臣皆垂首低头,一时间,无人能言语半句,也不敢言语半句。
“南楚四境之地,南境已平,北地已清。本宫接下来,还要看看东西二境,是否也一样的藏污纳垢?本宫也要看看,这朝堂,这朝纲,是谁一直忠心为主,是谁包藏祸心要祸乱社稷。”云迟的话掷地有声,目光从每个人的头上略过,如寒风飘雪席卷整个金殿。
所有人,都觉得浑身汗打衣襟,一层层的冒出冷汗。
先皇仁慈,皇帝仁善,这几十年来,两朝皇帝从不严苛大杀四方,所以,满朝文武要说谁的手里没沾过腥,那是不可能的,但沾多沾少,若是纠察清算起来,却大不相同了。
“谁身正不怕影子斜?谁帮助背后之人为虎作伥?本宫总有一日会查出来。”云迟话落,顿了顿,凉声问,“众位爱卿以为呢?”
“太子殿下英明。”群臣齐齐表态,声音响彻金殿,雷声贯耳。
云迟眉目平静,气度雍容,天生的尊贵威仪一览无余,“本宫身为储君,自诩尚可圈点,本宫在大婚后接替皇位,自然会成为明主明君。”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又是一阵高呼。
云迟冷眼看着文武百官,他等着那一日,朝堂大换血的那一日,他要从朝到野,南楚四地肃清,四海安平。
云迟重新走上玉阶,“众位爱卿都平身吧!”话落,看了小忠子一眼。
小忠子立即机灵地意会,扬声高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群臣战战兢兢地起身,相互对看一眼,无人上前奏本,太子殿下监国四年来,从未像今日这样在朝臣的头上落重锤敲警钟,如今是他第一次,但也是告诉所有人,他的太子剑天子剑已准备好,只待出鞘。
“天下太平是吗?”云迟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等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