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离颔,“既然程公子不愿毁去,就好好收着吧!可别因妩媚倾家荡产。”
程子笑眯起眼睛,“此言怎讲?”
安书离淡淡地笑了笑,目光疏离温和,“赵宰辅会因妩媚损失多少,程公子等着看就是了。”
程子笑顿时觉得室内的风似乎凉了几分,但他面上笑得好不魅惑,“这样啊,那我还真要等着看了。”
安书离不置可否。
第二日清早,天还未亮,赵清溪的马车冒雨驶出赵府。因下了几日雨,又因天色过早,街道上无甚行人,一路十分安静地来到了城门口。
但是在城门口,安阳王妃的马车已经在等着赵清溪了。
安阳王妃昨日晚听了安书离的暗示,今日天刚三更便早早地起了,带着安阳王府上千府卫,候在城门口,足足侯了一个时辰,就为了等赵清溪。
安阳王妃是了狠,誓要让赵府好看。
赵清溪昨日一晚没睡,赵夫人舍不得女儿出京去那么远的地方,一边流着泪一边帮她收拾行囊,又安排人跟随,同时嘱咐了一大堆话。
赵清溪虽然对父母有许多怨言,但看着赵夫人忙碌的身影也就消散了,为人父母者,为了女儿好,做到这个地步,她也不能怨他们,她从来没想过她赵清溪有朝一日与谁议亲,谁都不娶。
先是云迟不娶,再是苏子斩不娶,如今是安书离不娶。
议亲不成也就罢了,偏偏她爹娘还弄出了这等事儿,让她的心一下子灰了,自觉颜面扫地,羞愧不已。
赵夫人为赵清溪安排了三百护卫护送数十家仆跟随,一行人来到城门口,见到了安阳王府黑压压堵住城门口的上千府卫,顿时人人变了脸。
赵清溪得人禀告,脸色也刷地一下子变了,她定了定神,挑开帘幕,看向外面。
安阳王妃坐在车里,由人护卫着,婢女打着帘子,她冷着一张脸,看着赵清溪的马车,见赵清溪露面,她冷声说,“赵小姐这大清早的要去哪里?”
赵清溪认识的安阳王妃虽然厉害泼辣,但是别人不惹她的时候,待人是极和善的,她从小到大每逢宴席,见过安阳王妃数次,可是从没有一次,见过她寒着一张脸。
她抿了抿嘴角,手用力地攥了一下车厢帘幕,豆蔻指甲抠进肉里,才勉强笑着开口,“王妃有礼了!我想去半月庵住一阵子。”
安阳王妃冷笑,“昨日之事还没解决,太子殿下那里还没有论断,赵小姐便想逃之夭夭吗?”
赵清溪脸色一白,摇头,“王妃体察,不关清溪的事儿。”
安阳王妃看着她,“关你赵府的事儿,就是关你的事儿。有我在,赵小姐出不了这个城门,去不了半月庵,你是折回赵府,还是跟我去安阳王府做客,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仔细考虑一番。”
赵清溪没想到安阳王妃会等在这里,她昨日一时气火攻心,又一时心灰意冷,再一时难受至极不想留在家里,往日的聪明才智在这一刻瓦解崩塌,哪有心思想她即便说通了赵宰辅和夫人,安阳王妃会不让她离开?
她看着安阳王妃,白着脸沉默了好半晌,知道有安阳王妃在,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如今天色尚早,几乎没人,若是再晚些,人都起来,就有多着人看她的热闹了。
她无奈之下,闭了闭眼睛,“我这便折回赵府,辛苦王妃这一趟了。”
安阳王妃满意,“事情一日不解决,赵小姐就做好了做我安阳王府的女人的准备吧!我的大儿子尚且需要一个平妻。”
赵清溪脸色霎时血色全无,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阳王妃看着她,想着是她眼拙了,这赵清溪虽得赵宰辅自小培养,但却是个不顶事儿的,遇事只知一味躲避,所学所知,虽端庄知礼是大家闺秀,但眼界到底小了些,怪不得太子殿下不娶,她儿子也不要,到底是没有临安花颜厉害,浅笑盈盈间就闹得京城鸡飞狗跳,谁也莫可奈何。
这般一对比,她更是觉得花颜好,不由地想着可惜当初花颜与他儿子有私情传的沸沸扬扬时,她不该因为临安路途远门第小而不上心,否则,未必不能和太子殿下争上一争。
说到底,当初也是她目光狭隘了,哪知花颜不同寻常。
赵清溪慢慢地落下帘幕,声音有一种虚软无力,对护卫吩咐,“折返回府吧!”
赵府的护卫们应是,赶着马车,又折返了回去。
安阳王妃虽然拦了赵清溪,心情也不太好,见赵清溪折回去了,也困倦地对府卫摆摆手,“走吧,我们也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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