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人听闻噩耗,匆匆上门,柳大和柳三恼怒地想去找苏子斩,被柳家老爷子拦住了,怒道,“还嫌不够丢人吗?是她自己要死,你们去找苏子斩,也想陪着死在他面前吗?”
柳大和柳三本就怕苏子斩,闻言偃旗息鼓了。
武威候对柳老爷子请罪,“是本侯的错,本侯当年错了,错上加错,如今亦没照顾好她。”话落,又道,“以前子斩寒症在身,命不久矣,她尚能看得开,如今子斩寒症解了,她愈发对当年悔恨起来,才导致了今日之果。”
柳老爷子轻易不出府门,对柳芙香疼爱的紧,当年与老侯爷交情深厚,所以两府世交,走动的近,待老侯爷死后,他身子骨不甚硬朗,便不常出府门了。但子孙依旧走动,柳芙香少年时,时常来侯府,她性子活泼,与苏子斩相处得多,成了青梅竹马。只不过柳府的子孙大多不争气,自五年前,苏子斩父子决裂,性情大变,这一代的小辈们也看不上柳府以柳大柳三为代表的色中饿鬼,才疏远了。
不过,武威候逢年过节,还是前往柳府的,虽是继夫人,对礼数与梅府一样,未曾差了。
柳老爷子年逾花甲,面对他的请罪,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要怪你,当年就该怪了,如今人死了一了百了。”
京中最是藏不住事情,半日之间,柳芙香的死已盛传京城。
东宫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花颜眉心紧蹙,对采青问,“子斩今日去了梅府?柳芙香是在听闻他想娘时死在了她面前?”
采青打量花颜面色,谨慎地说,“武威候继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儿,总之在子斩公子从梅府回府后,等在他的院落门口,用金簪自杀在了他面前。”
“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是今日。”花颜揣测道,“是否可以说明,当年武威侯府夫人之死,柳芙香是知道些什么内情的?如今五年已过,终于承受不住了,死在苏子斩面前?”
采青小声道,“难道柳芙香与南疆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柳家与南疆有什么紧密联系?”
花颜叩着桌面,嫌弃地说,“能养出柳大和柳三那种货色的柳家,的确难说。”话落,她看向窗外,“天快黑了,太子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采青试探地问,“奴婢派人去问问?”
花颜摆手,“罢了,天刚黑,他既然没让人往回送消息,想必一会儿就会回来。”
采青点点头。
果然,不多时,云迟便回了东宫,径直回了凤凰东苑。
他踏进院门,便见屋中暖融融的光透过换纱窗映出来,他面色稍暖,来到门口,抖了抖伞上的雪,将伞递给小忠子,拂了拂衣袖,进了屋。
花颜站起身,笑着说,“今日回来得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情拖住了?”
“子斩派青魂与我说了去梅府从外祖父嘴里听到的些事情,我安排人去查了。”云迟道,“当年姨母怎么中的寒虫蛊,我与子斩怎么中的毒,每逢被人提起,讳莫如深,连我也只知晓一知半解,如今诸事堆在一起,方才觉得,当年之事怕是有蹊跷得很,这一回,既然要翻到二十年前去查,那么就仔仔细细地查个明白。”
云迟说着,走到花颜面前坐下,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在花颜的眼神询问下,将苏子斩今日前往梅府得了什么讯息说了一遍。
花颜听罢,拧眉,“岭南王妃?”
“嗯。”云迟点头,见花颜表情有异,他问,“怎么了?你识得?”
花颜点头,“我不止识得岭南王妃,还识得她的一双儿女,都是教养极好的,那样的女子,是会为了嫉妒而害人?我不大相信。”
云迟看着她,“这么说,果然是有内情了?”
花颜道,“既是赵宰辅的妹妹,不如查查赵宰辅?”
云迟摇头,“赵宰辅位高权重,自我监国起,就一直没放松对赵府的盯查,他除了扶持程子笑,这些年收了些银子外,也算手里干净,如今的赵府,没什么可查了。”
花颜想了想,“毕竟是赵宰辅,能坐到这个位置,不是一般人。你若是如今信任他,不如就与他找个时机密谈一番,也许,他对于当年之事,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