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执壶女仙给萧华倒了一杯碧青仙酒,萧华一饮而尽,颇是有些放浪形骸了,玉局翁也微微一笑,他虽然没直接多问萧华,但高明去见六嗜闲人,自然会将事情一一禀告,而六嗜闲人在托付青玉案的时候也会提及。
所以玉局翁很清楚萧华比自己年轻太多,这般豪放饮酒也正是他应该有的。
于是玉局翁也朗声道:“来,来,来!”
一杯瑶琨玉酿入腹,万般剑意如乡愁钻入骨髓,三人不觉皆有感悟,玉局翁看着玉液,感慨道:“我今生饮酒无数,最佳者自然是萧贤人的八瀛伤心液……”
“哦”
青莲剑仙有些诧异,看向萧华道,“萧贤人还有让玉局翁都要推崇的仙酒?”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萧华含笑指着青莲剑仙面前的玉壶,笑道。
青莲剑仙食指大动,刚要抬手,玉局翁阻止了,说道:“阁下莫急,让我把话说完。”
“哈哈,是某家的错!”
青莲剑仙大笑了举杯饮了一口道,“请!”
“最烧心的,自然是六嗜闲人的九剑酒~”
玉局翁笑笑,说道,“至于这瑶琨玉酿,则是最蚀骨的!”
“如剑意冷风蚀骨焚心!!”
“干!”
萧华也从瑶琨玉酿中品出来无奈,焦虑和不甘,他举起酒樽叫道,“为天下之无奈干杯!”
“轰隆隆~”
萧华声音落地,天地间雷暴铺天盖地的落下,好似天道听到萧华的声音。
“干!!!”
青莲剑仙一口干了,抬手指着天上雷暴,傲然喊道,“老天啊老天,干的就是你!”
说完,青莲剑仙取了一杯八瀛伤心液,扬声吟唱道:“多有不平见处生,剑意恣肆论纵横。我今记取石前血,斩尽世间恨不能。”
萧华自然无诗,他看向玉局翁。
玉局翁看着青莲剑仙,提醒道:“青莲,这八瀛伤心液最是伤心,六嗜闲人都说不能常饮……”
“哈哈~”
青莲剑仙大笑了,说道,“连心都能伤,又有什么不敢做的?我即便是常饮了,又能如何?如此美酒,如此战鼓轰鸣,不饮当世美酒,此生岂不是虚度?”
如此青莲剑仙连饮数杯!
萧华也有些担心了,同样说道:“此酒带有九幽地府幽冥之水,会伤了神魂……”
“哈哈,”
青莲剑仙再次大笑,拂袖道,“不必多劝,若某家是听劝的,怎么可能醉入天庭?”
“哦?”
萧华不解,而玉局翁忽然眼睛一亮,叫道:“青莲,莫非你当年并没有陨落??”
“哈哈~”
青莲剑仙笑道,“正是,正是,当年吾入水捉月,偶遇三尺惊鸿,这才到得堑山!”
看着青莲剑仙再饮一杯,萧华举杯示意,低声问玉局翁道:“什么意思?青莲剑仙不是举霞飞升的么?”
“呵呵,此事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
玉局翁解释道,“青莲剑仙晚年在凡界舟中独酌,夜月泛江。大醉酣畅之际,水中捉月,自此下落不明。后人因此在当涂设李青莲冠冢,都以为他是溺水陨落,哪知道他遇到五不平之剑斩,居然直接到得天庭!”
“五不平?”
萧华眉头一扬,笑道,“这是什么?”
“青莲剑仙天才豪逸,任侠负气,以七绝、五不平,驰名天庭。”
“七绝乃琴绝、棋绝、书绝、画绝、诗绝、酒绝、剑绝!”
“至于五不平,汝不曾听得青莲剑仙饮酒之前的开场白么?”
玉局翁意味深长道,“青莲乃古今不平人也!”
“物不得其平则鸣,木之无声,风挠之鸣。水之无声,风荡之鸣。其跃也,或激之;其趋也,或梗之;其沸也,或炙之。金石之无声,或击之鸣。人之于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凡出乎口而为声者,其皆有弗平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