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点头,“是不能开肠破肚,可是嘴边、手上应该总会留下痕迹。故此那人一来希望尸身尽快腐坏,二来也要设法来抹掉那些痕迹去。”
“只要她来,咱们便能堵着她!”
语琴瞟一眼婉兮身边儿,“……所以刘柱儿那么口吐白沫、手刨脚蹬的,正好接下来装病,避开众人视线,去那冰窖守着去啦?”
婉兮含笑点头,“正是。”
九月,皇帝在巴颜沟不远的鄂尔楚克哈达的御营驻跸,皇帝与一众蒙古王公台吉哨鹿行围,布噜特等西域各部王公在旁观看。
哨鹿与行围又有所不同,“行围”是八旗练兵,训练左右两翼合围之法;哨鹿才是纯打猎。难得皇帝连日行围之后,今儿是哨鹿,皇太后兴致颇高,便也与一众西域伯克等在高台观看。
哨鹿之时,不单男子要下场,便是内廷主位、宗室福晋们也纷纷跃上马背,巾帼不让须眉。
皇帝今年带来的内廷主位,除了婉嫔是为了照顾小七之外,其余个个儿都是满洲和蒙古的格格。皇上带她们来的目的,她们自己自然也都知晓,故此个个儿早早请缨,纷纷戎装上马。
便连那拉氏,还陪同皇帝开场时,连射了三支箭。其中一支,还是正中靶心的。
那拉氏兴致颇高,回到皇太后身畔陪伴时,脸上还是笑意吟吟的。皇太后也是高兴,点头称赞,“不愧是那拉氏的后代,便贵为中宫,身手依旧没忘。”
“海西四部”曾为女真各部盟主,海西四部的王姓“那拉氏”曾经是比爱新觉罗氏更为显赫的姓氏,吉林的老乌拉城是女真正宗的发源故地。故此若论女真的老历史,那拉氏、尤其是乌拉那拉氏总是满腹自豪。
也因此,这后改姓儿的辉发那拉氏,也愿意往人家乌拉那拉氏上贴,总希望自己也被人当成是乌拉那拉氏。
虽说辉发那拉氏跟乌拉那拉氏终究是两回事,两者既不同宗,也不同源,可是听见皇太后这样一句夸赞,皇后心下却也还是高兴的。
“多谢皇额娘夸奖。媳妇儿是满洲的媳妇儿,从小学骑射,便是到了多少岁,也不敢忘咱们大清是马上得的天下。”
皇太后点头笑笑,目光掠向后宫其他人去。
多常在骑着一匹高大的蒙古马,也出现在了皇太后的视野里。
皇太后不由得眯了眯眼,“那多常在,也要跟着一起哨鹿去?”
那拉氏转眸望见了,便也点头,“此时是蒙古各部会盟之时,她父兄都在,她自然要上马,也好给她母家长长脸。终究这回是她头一回跟着皇上来木兰行围。”
皇太后眯了眯眼,“你还记着,上回皇帝说她可能怀了皇帝的孩子……是几月间的事儿了么?”
那拉氏心下也是咯噔一声儿,“那会子应当是四月间的事儿。”
皇太后轻哼一声儿,“四月间?算到此时,也过了四个月了,该是显怀的时候儿了。可是依我瞧着,她非但没显怀,如今还敢这么主动请缨上马去跟着哨鹿——她便根本没怀皇帝的骨肉!”
那拉氏听得也是微微挑眉,“是啊,听闻皇上与蒙古各部会盟时,还在严厉催促西北兆惠、富德等人追缉哈萨克锡喇……由此可见,这个哈萨克锡喇竟然到了这会子,还没被拿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