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比你大十岁,她犯不上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我们是搭了个台子将你拱上去,看着你演戏罢了。你唱念做打越是卖力,我们在台下嗑着瓜子儿,喝着茶水,看得越是开心不是?”
语琴说着含笑凝住忻嫔的眼睛,“……你最好再卖力些,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打赏你个三两二两的边边角角儿的散碎银子去。”
颖嫔听了也笑,拍手道,“说真的,宫里南府演戏,却都是太监扮上演坤角儿,我还不乐意看。如今忻嫔这是如假包换的、地地道道的坤角儿,我正看得有滋有味儿呢!忻嫔,你的戏甚好,千万继续演下去,别半途而废了。不然在这宫里啊,我还能指望着谁,来替我解解闷儿呢!”
忻嫔紧咬牙关,轻蔑地瞪语琴一眼,“便是入旗又怎样,你家的出身便永远都还是江南的汉人!——若在大元朝时,你们家便是‘南人’,是最最低贱下作的。”
“我这会子,自是不屑与你说话!”
忻嫔说罢,转头盯住颖嫔,“你呢,跟一个辛者库的汉姓人,外加两个江南汉女整天为伍,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这叫自甘下贱,叫你们家祖宗先人都含羞!”
忻嫔这会子便连最后一张脸皮都扯下来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倒叫语琴和颖嫔都气得说不出话来。
婉兮瞧见了,伸手握一把玉蝉的手,悄然疾步上前,就到忻嫔身边儿,忽地脚踝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