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又不敢留下痕迹,生怕叫皇上起疑了去。
便是从那一刻,他已然萌生退意。想要放下御医所带来的名利,远远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去。
可是,皇上不允。皇上还在指望让她来替那会子一个月之间先晋为贵人,再晋为嫔的令主子调理身子去。
皇上说,“你令主子在这宫里,也唯有你才肯信得过。”
无法言说,他那一刻的心下有多苦涩。
那天她按着常例去给令主子请脉,却见令主子坐在院子里,手里抱着四公主玩儿……那样生成怪异的四公主,便是他看着心下都有些闪避,可是他却明明看见令主子那满眼的温柔……
那天晚上回到家,他忍不住大哭了一场。从此发誓,今生一定要用尽余生,替令主子想尽法子调养回来。
就这样在宫里又熬了两年。
这两年中,经过六阿哥永瑢年幼种痘;又经过皇后终于在佛诞之日那么巧诞育下第二位嫡子的故事……这两年中,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减少令主子那鹿血酒里的剂量,因为不能叫令主子被人看出气色好起来。
直到那天,皇上找了他去,说孝贤皇后的永琮,也要种痘了。
皇上说,不放心七阿哥,要让他去亲自看着七阿哥。
从养心殿出来,孝贤皇后也找了他去,也说种痘的“吉时”来的蹊跷,怕是有人买通钦天监报复她……便也将七阿哥托付给了他。
他抬头静静望着孝贤皇后那张端庄高贵的脸,心下只感麻木,无欢也无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