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了解白浩南和这几位外宾的真实关系。
但场面和白浩南刚刚回国,被当地警署逮着审讯有天壤之别。
白浩南没什么可隐瞒的,很坦荡的从自己做职业球员鬼混说起:“年轻不懂事,那时候认为足球圈子到处都是黑暗没有前途的,成天只知道鬼混,所以得罪了人又听说东南亚可以赌钱,被人骗着过去了,但实际上到了以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是骗过去绑架要钱,所以我在那里呆了几年,不光认识了庄沉香、翁莱、粟米儿等等金三角地区的人物,也认识了溙国这边的天龙法师之类,应该说我自己认为是个重新认识和改变自己的过程,也许出入境那时候算是非法的,不懂事没多少概念,而且那时候边境旅游也就是随便可以进出的。”
问得很细致,肯定也有人在做记录,当年面对若温少将时候,白浩南就体会过一次了,大人物们并不完全在意内容里面的善恶观甚至某些违法细节,关键在于不能欺骗。
所以除了赌球这个细节,也没有提到是于家的关系把自己送出国的,白浩南几乎原原本本的说了自己在溙国和缅北的所有行为:“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危害过祖国,当时仅仅是想帮助那片区域改变点什么,可足球运动只能是在和平状态下的做法,协助他们帮政府军跟地方武装作战,我更多是看成战术演练,和足球共通的战术演练。”
中途还叫来了另外一两位参与谈话的,开始对整个战区军事行为做非常仔细的询问,白浩南都一一作答,不过凡是作战计划之类都推到翁莱身上,自己只是负责特区招募训练新兵的一些基础工作。
随着他清晰记得的那些战斗节点,后来参与谈话的忍不住接连感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时突然一下局面就变了,原来是这样……唉,早知道是这样,当时我们……”
白浩南敢接话:“我在意的只是足球,在溙国和缅北都主要精力放在组建足球队伍上,我不懂政治,也从没想过参与政治,后来协助招募训练新兵,也主要是为了想让那片地区得到和平,老百姓早点打完仗不要受苦,取得阶段性胜利以后,也正是看见他们开始有政治意图,相互争论夺取兵力之类,我立刻选择放弃回国,我只是个足球从业人员,以前是搞足球的,以后还是搞足球。”
交叉十指的那位蓉都领导前面基本不怎么说话,都坐在旁边看的,现在开口:“在国家民族大义面前,如果需要你继续做什么,那就还是应该服从大局。”
没想到白浩南摇头:“我就会足球,我很爱国,越是体会过战乱带给老百姓的痛苦,我就越明白现在国家的太平来之不易,所以如果在缅北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工作,我肯定尽我所能,但我还是个足球教练,我的主业是足球,我相信我在做职业足球上才能带来更多对社会和国家有益的作用,而不是其他。”
有个后来的工作人员不解了:“足球?足球能比得过国际战线上的重要性?”
蓉都领导反而笑了:“大概了解了,小白同志对足球的理解还是很深刻的,之前工作汇报会上我就感到你对足球运动跟社会安定关系之间有自己独到的认识,现在说明来处都是有经历,在这点上面我想我能确认小白同志是个想把足球事业搞好的年轻人,这次大运会的成绩也证明了这点,你的成长转变虽然有些曲折,但终归还是成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和正确价值观的人才,我想你的表态也很清楚了,不拒绝有关部门的协助工作,但也不会主动去搞这些不沾边的国家安全工作,那就行,我想今天先谈到这里,你在沪海停留几天,这个经济交流论坛还要持续几天,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联络下感情,但现在还是先避嫌,能理解吧?”
白浩南正在琢磨那句不拒绝不主动,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还是能明白只要涉及到国家安全就没小事,既然被曝了光,那就必然面临被审查的过程。
也行,有些事情早点摆在明处,总比以后让人抖搂出来更简单一些。
白浩南这时候的脑海里真的只有足球,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哪怕交出护照,等于变相的被留在机关单位旁边一家酒店说是要听候安排,他也无动于衷,只是要求给自己准备点纸笔,正好可以静下来整理关于足球俱乐部收购的工作。
其实打电话都没有限制他。
白浩南先把自己可能无法按期返回江州的消息通报给了于嘉理,解释了下在这边的政府会议现场遇到了粟米儿,于嘉理表示很惊讶的拖长声音:“还有这么巧的事情?有空邀请到蓉都或者江州来一起吃个饭啊,别老带着在外面转,又不是见不得人。”
她就热衷这个。
白浩南说自己被留在沪海都是官方行为:“真的只是碰见了,我和她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帮不到她什么,所以让她顺着这条必然的路去发展,才是最能实现她和她母亲意义的,对吧,我们要忙的事情也很重要,只要政府不因为这个抓我什么痛脚就好。”
于嘉理不以为然:“你一没走私二没违法犯罪,能有什么痛脚……时间不等人,还有十来天就春节了,节前把方案递上去是最合适的。”
白浩南约定她把方案发过来看看,他又不会用手机编辑文件什么,于嘉理只能安排秘书通过微信或者短信来传递。
接着还得给陈素芬打电话,请她先把队伍带回蓉都,并且把所有队员的联系工作做好,陈素芬只嘲讽:“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是遇见老朋友的事情,那就一定是姑娘,行,这次看你能怎么处理吧。”
白浩南笑着挂上电话,反而轻松的把自己靠躺在床上。
说起来回国这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他还真没有这样完全无所事事,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光。
这在以前是多么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