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来看,包括白浩南在内,都不是那种天才决绝完全可以一挑好几个的绝顶高手,最亮眼的23号吉敏也就是速度快点,而且还并不寻求身体接触,往往都是在近身的时候就把球递出去了,猜曼速度看起来更快,可实际上身体很飘,脚下花活儿只要慢下来,那东南亚小身板被人一撞就能飞了去。
那些老家伙就更不用说了,撞都撞不得。
可合起来的时候,那就是一台岁月恒久远但运转永流传的好机器。
核心还是在于疯抢的阿瑟和另一名年轻助理教练,针对业余球员大多数拿球都不怎么绝对自信的特点,反复冲抢,抢下来就给别人由守转攻,无论向前给白浩南,还是更多求保险的给中后卫,反正一眨眼就完成了工作,观众们看见的都是那气定神闲的中后卫和叱咤风云的白浩南跟另一位比他脚法还要沉稳细腻的巴西老中场,不是右路两把尖刀插插插就是左路两位正牌前锋漂亮的短传交叉,一快一慢的打出极高进攻效率。
外行看热闹的都以为前锋和尖刀好犀利,内行却无比清楚那几个中场才是保证整个后场稳定无忧的关键,特别是干脏活的两个家伙,阿瑟基本上就一直在地上连滚带爬,关键是他还脸上一直都带着讨好的笑容。
足球终究是个失误远大于成功的运动,绝大多数进攻都是伴随失误结束的,可挑战者这边失误是失误了,被教练组拿了球推过来就是非常大的威胁!
开场很快丢掉两个球以后,所有观众和挑战者都明白这是整体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二十万奖金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起码眼前这支队伍不可能拿到。
特别是挑战者从后场乱拗了个大脚朝着球门方向飞过去想碰运气,被那个同样满头花白头发的巴西籍守门员轻巧的用胸口卸下来,接着直接反身长传,稳准狠的越过中场线直奔禁区,让等在这边的猜曼差点抓了个杀机,这一脚就彰显出他应该是有职业水准的脚法和眼光,起码大多数专业守门员对这样连停带观察前锋位置的大局观就凤毛麟角了,更别说看到还能做到,白浩南就是后者,大多数情况下他能看到,但在高水平对抗中,他是真的做不到。
上半场轻轻松松打了个四比零,中场哨吹响的时候,有些本地观众意兴阑珊的起身都想走了,白浩南接过阿哩跑步递过来的麦克风:“快九点了,感谢大家这么晚还在这里看我们的擂台赛,来都来了,我们作为专业足球教练,把今天的对手稍微点评下,仅限于业务范畴,希望能为其他球队在面对这支串串香队伍的时候,如何争取取得胜利,这支队伍最关紧要的人是12号……”
几乎所有起身的人都哗啦啦的坐回来。
连垂头丧气的挑战者队伍坐在场边喝水相互埋怨,都惊讶的抬头,看那个拿着无线麦克风走到场地中央的16号男人。
天台上本来静悄悄的,小婉忽然冒一句:“会不会冷?”
应该都知道她说的谁,大家都扭头看她,好像很不习惯成为视线焦点的小婉立刻站起来,可又不敢说叫人送件衣服过去什么的,陈素芬回答了:“一般剧烈运动后,起码十五到二十分钟内整个身体都是发热体,不会有什么危害,对吧?”
她面向的是医生,医生笑:“他剧烈运动以后,确实是发热体。”
伊莎马上嗤,小婉从这声就能知道她嗤的什么意思,赶紧扭头下楼,陈素芬踢伊莎的鞋,少数民族姑娘很不满:“她说荤话!你踢我干嘛!”
乔莹娜反笑:“我说的吗?我说的跟素芬不是一样吗?”
陈素芬无奈:“乔姐!我知道你这几天过得舒坦,不需要来逗我玩儿吧,我不想只建立在这种关系上。”
伊莎觉得这个比场上好看,伸手抓小茶几上的瓜子,李琳听得半懂不懂,但现在她知道不随便开口了,边专注的看也抓瓜子,还跟伊莎碰了下手,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
乔莹娜却不跟陈素芬辩论,笑嘻嘻的双手捧着热可可跷二郎腿把自己靠进椅背里,视线都放到白浩南身上,现在几乎全场的视线都在他那,阿哩说不定是得了阿威的指派,终于捧了件运动大衣过去给白浩南披上。
但白浩南肯定不冷,因为他比手划脚的说辞都等于还在运动:“3号防守的时候有个习惯性半转身单侧面对的动作,看见没……上半场他出现过四次,其中三次被我们的前锋抓到,只要面对他的时候先动左脚,他一定会下意识的半侧身失去重心,这时候反向突破就是个很容易的事情!”
白浩南一人分饰两角,把防守球员的动作和前锋的突破都展现出来,看台上一片轰然。
在场观众肯定都听过评球或者赛后评述,但白浩南显然给他们展现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而且明明他刚才就站在场上踢球,不是坐在电脑或者录像设备面前,现在就能这样言之凿凿的列出如此详尽的数据和画面重现。
在不了解他这个人的前提下,可能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高级教练的必修课!
白浩南还不放过打广告的机会:“3号,我不是嘲笑你,你这个习惯性动作改不了的,这得是少儿时期练球就要养成好习惯的最好例子,你也不用太在意,刻意纠正这个动作反而会导致你束手束脚,其实你在正面防守的时候,脚步移动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就是在一对一的时候不够自信,这个打业余没问题,一旦对上专业级的选手,很容易让你下意识的出错,大胆点就好……”
乔莹娜的二郎腿都是一扬一扬的悠闲,看那3号都忍不住提问了,她才转头:“素芬你看见过吧,几年前他在医科大的球场边指挥,就像个业余选手,现在却挥洒自如,他已经成长了,你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