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在屋里来徘徊着,无疑,此时的他有点乱了阵脚。倒不是怕事,而是原先的计划已经完全改变。
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说,文刀刘做错了吗?丰和联报假警,让赌船出不了海。接着自己的弟兄们一锅端,都被请进警局喝咖啡?如此恶意的行动,当然是以牙还牙,放个大炮竹压压惊喽!所以绝对不能算错。
那么蒋文意又做错了吗?丰和联买凶,文刀刘潜逃在外,为了报复丰和联嚣张的气焰,索性打下丰和联的几块地盘。在这个时候,绝绝对对不能软弱,否则让一步,对手就会步步紧逼。倒不如以守为攻,吓唬住其他各方的蠢蠢欲动。所以说,也绝不能说是错。
然而这里就出现了个大问题,会影响到了荆建的整体布局。详细的原因前文已经解释过,这里就不重复了。就简单的说一句,荆建之所以需要香港,是需要这个转口贸易的中转港,并不是想要搞乱香港。退一步说,就算是蒋文意在香港一统江湖,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这里还有个很重要的背景——香港的平稳回归!这里面的关键词就是“平稳”,说得再通俗些,管你是什么理由,你弄乱了香港,以后国家就会弄死你。由此可见,如果真的演变为港岛大混战,未来的蒋文意绝不会好过,而捆绑在一起的荆建、刘凯等人同样会不好过。
所以说,个人行为的不可测性,再怎么神机妙算也没有用。
不过,荆建他们是兄弟,既然有事,就绝不会事后埋怨,而是要同舟共济共渡难关。于是荆建就分析道:“这事倒不是绝对的死胡同,还是有办法去解决。当务之急,我们要让国家看到诚意。所以原先有些韬光养晦的做法,现在就不适合了。而我们要让那些帮我们的官员有理由说话。”
“官员?内地的官员?有用吗?”刘凯就有了疑问。
“凯哥,做事要抓住重点。”荆建为刘凯点上烟,“我国的政治体系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从科举出现后,可以说整个文官阶级就掌管国家的一切。而这传统延续了上千年,惯性是如此强大,无论是皇帝、军阀、独裁等等,最后都需要向文官阶级妥协。所以西方的那些不适用中国,当然,中国的也不适用他们,因为外国根本没有文官统治的传统。他们只有政客政治、贵族政治,甚至部落政治或者混合体制等等。而他们的公务员,或者说文官,无非是个国家打工者,在权力上根本是忽略不计。”
刘凯有点明白了:“你是说,我国的文官掌握了大部分的国家权力?”
“呵呵。不是大部分,而是所有。”荆建更正道,“我这里不是要辩论什么体制的优劣性。只是想说明,在中国,无论做什么事,都绕不开官员的支持。游戏规则是不同的,在国外,金钱决定一切。而在国内,权利才是一切。”
想了想,刘凯继续问道:“大荆,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现在的局面是有些不利。如果那群香港人集体到中央哭鼻子,甚至出钱收买些官员,那就是一盆屎扣在我们头上——臭名远扬!可是如果……,如果其中有官员为我们说话,那就完全不同。真以为那些长老们都是瞎子?看不透香港那些二五仔的恶劣嘴脸吗?无非在公开新闻中,宣传同胞一家亲,不想公开激化矛盾。长老们肚里就没有火气吗?”
“而我们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到了那时候,自有人为我们说话。无非说几句——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办事乱七八糟。嘴边没毛,小鬼太调皮什么的。说到底,我们是自己人,最多是办错事的自己人。与那些二五仔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