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座位上隔开白小升跟林薇薇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看着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商务风，气质非常人可比。

有点言情剧里，年轻总裁的意思。

不过，他双目发直，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阴云，看着都快要能拧出水来一般。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黑皮公文包，抱的很紧，似乎怕让人给抢了去。

说实话，任谁乍见这么一位旅伴，也都会极不自在。

谁知道这人情绪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影响自己。

只不过，白小升注意到的，却是他的表情。

焦虑、难耐、急躁、紧张……

一个人的脸上，能同时显现多少种情绪，这似乎只是医学家或者科学家，才会去考虑的问题。

白小升两者都不是，却同样关注。

这一年来，白小升没少琢磨。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眼力精进。

为了磨砺自己，白小升还有观察路人的习惯。

当然，有价值，值得观察的对象，随着他眼力精进，越发少了。

这位，可能算一个。

他不光情绪堆叠在脸上，更不断细微变换。

白小升一时兴起，难免多看两眼。

那人明明心神不宁，却又偏偏精神敏锐。

白小升只不过多看两眼，他一下子抬头看过去，目光警惕，还狠狠瞪了白小升一眼。

白小升歉然一笑。

本来，也是他多盯人家看了两眼。

人家一个大男人，本来正心烦呢。

你个大男人，居然还盯着人家看。

瞪你，也是应该的。

白小升不觉得对方有错，是自己太过专注。

“你好，请问，能跟我换一下座位吗，我们是一起的。”林薇薇对那阴郁男笑道。

薇薇长相甜美，温柔可人，又懂礼貌。

按说，就算正心烦，眼看这美女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正常人一般都不会拒绝。

“不行！”那男人几乎没有犹豫，冷冰冰，生硬拒绝，直接让林薇薇笑容一僵。

而后他抱紧了一些自己的皮包，低头不语。

林薇薇气呼呼看着他，却无计可施。

白小升冲林薇薇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坐下，不必纠结这个。

毕竟，人家的座位就是那个，让或者不让都是人家的自由，谁也强求不得。

林薇薇无奈一耸肩，只得坐到另一边。

道理她也懂，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白小升在阴郁男里侧，靠窗的位子坐下，拿出手机登入集团内网，查看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关于陈宇成的信息。

用手机查询之际，白小升顺便小小郁闷了一番。

昨日怎么就一时猎奇，试用了‘虚拟登录’功能，虽然ar直观好用，但是收费啊。

两分，着实肉痛！

其实用手机查，也很方便啊。

当然，分数扣都扣了，多想无益，白小升也就神情专注看起来。

不看不知道，这个陈宇成，倒真不一般！

这么些年来，他成绩斐然，甚至有些年份直追林钰。

“夏老没有说错，若不是我的出现，他定然是林钰最大的对手。”白小升暗道。

不过在翻看相关信息之时，白小升忽然发现一条，顿时皱眉。

对陈宇成发起控诉的不算，也有两位事务官提请对其调查，其中一位籍籍无名。

而另一位，则让白小升凝神。

林钰！

几天前，林钰提交一项不大不小的质疑调查，直指陈宇成。

“连他都出手了吗！”白小升眉头微蹙，喃喃自语。

对林钰，白小升还是很“信任”的。

虽然有时候，他对目标问责有不够深挖之嫌。

但是被他盯上的人，多少会有问题！

“陈宇成，你究竟是被人构陷，还是真的堕落掉了！”白小升忍不住喃喃道，“我倒真想，尽快见见你这个人！”

白小升一时情不自禁，将“陈宇成”三字念出之时，比其他话语重了些。

不过，也依旧是蚊声发出。

白小升身边的阴郁男，霍然扭头看向他，目光之中，透着惊疑之色。

白小升发现对方的注视，抬眼看过去。

对方的目光，却挪开了。

短暂注视，不及一秒，就算白小升，也不可能一瞬间看清对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