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一句,如果对方的反应还是茫然,江澈就走。
如果对方说知道,他就假装要给老板打电话确认,可是电话本忘带了,向配件商铺的老板要方兴业的电话,然后再请老板别去问方兴业,这样万一自己走错家了,价格一致也可以将错就错。
试了几家店,没出所料,电话拿到了。
江澈带着目瞪口呆的廖敦实和童阳找了个电话亭,打过去,说:
“喂,是修电器的方老板吧?”
“是啊,我这有台彩电,最近老重影。我一亲戚告介绍的,他是你的老主顾了,说你那修东西修得好。”
“那什么,你新的店面在哪啊?他说是这一片,可是我找了找不着……哦,那是我弄错了。有点远,是,是,坐车倒也还行,那我看看,这几天有空就来。”
操作就这么完成了。
江澈把其实只是换了个更好位置的修理铺新地址跟廖敦实和童阳说了一遍,又说了新的店名。
“他妈的,他就不怕回头被我们凑巧遇上?”
廖敦实的注意力确实转移了,至少这一刻,他怒气冲冲,又有些激动。
江澈说:“他不怕的。”
廖敦实想了想,“倒也是哦。”
“等周三下午吧,半天没课,我叫上两个人,陪你们一起去把工资结了。如果你们觉得只拿钱不解气,就再揍他一顿。”
“我气得不行。”廖敦实说。
“那就揍一顿。”
“好,我也来,我动手。”
对于江澈来说,这事不大,正好陈有竖和秦河源最近都在深城给郑忻峰帮忙,叫上一起走一趟就好。
他没想到的是,童阳会自己偷偷先去。至于他是因为忍不住,急着去理论,还是因为懦弱,怕江澈带人动手所以想自己去温和解决,不知道。
只是当廖敦实回寝室,说童阳被人打了的时候,江澈和室友赶到现场。
是傍晚,童阳坐在一块工地的破烂墙根下,衣服破碎,鞋子少了一只,身上单是可以看见的流血或浮肿的伤口,就有好几处。
“怎么头发全湿了?”王川说。
“好像,还有点臭?”张杜耐在后面很小声的嘀咕。
童阳抬起头,凄然笑了一下。
“他们冲我撒尿了。”
“草,干他x的去。”管照伟一下就炸了。
童阳连忙摇头,“别去啊,还有老江你也别带人去了,他一家亲戚、朋友,好多人都离那儿不远,有的店就开在附近,听说还有当大哥的罩着那儿呢……去了要吃亏。”
他说完站了起来,强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事,也就在农村挑肥水摔了一跤差不多。
事情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只是这种情况下,要压住,就要喊老彪从下面调人了,不然江澈只带陈有竖和秦河源,肯定冲突起来。
原以为小事一件,想不到还有点费事。
至于那个方兴业,到这一步,性质也跟原来完全不同了。
“那个方兴业多大啊?”沉默了一会儿,江澈突然问。
廖敦实说:“三十左右吧。”
“贪财是肯定的了,好色吗?”
“好啊,太好了,之前在铺子里见着有小媳妇儿抱东西来修,他就上去接。他怎么接的你知道吗?”廖敦实做了个自由泳的手臂动作,说:“这样,手臂胸口这插下去,能蹭一点是一点。”
“那就好。”江澈点了点头,“那什么,你们原来呆过那个发廊,有女的讲粤语吗?”
“有啊,敏红姐就是讲粤语的。”
“那行,带我去找她。”
太概一个多小时后,江澈让其他室友留在外面街上,自己和廖敦实,还有已经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的童阳一起,走进了那个曾经收留他们的发廊。
“老板进……”人倒店门口,敏红姐站了起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了再也不许回来吗……滚,出去。”
“不是,不是我们。”廖敦实弱弱地指了指江澈。
敏红姐把目光从受伤的童阳身上收回来,看着江澈,嘴里说的却是,“童阳怎么被人打了?”
“敏红姐你好。”江澈微笑说:“恰好跟这件事有关,我想请你帮个忙。放心,我们耽误你的时间,会另外给钱。”
半个小时后。
敏红姐在厨房,用纯正的粤语小声念着一张纸上的字:
“是呀,我老公年纪大了嘛,那个其实已经不行了,可是他又想生,生不出来还怪我……人家没办法,只好这样了。钱肯定是不缺的,嗯,就是想要儿子。”
念完一句,她有些局促和紧张得抬头看江澈,眼神在征询意见。
“很好,不过,某些部分,语气可以再媚一点。”
“哦,好。”
“这样,敏红姐你先自己练上两天,我去做点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