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团灭的使团(2 / 2)

亚历山大有点无奈的摇摇头,至于那个使者团是不是真如斥候队长说的那样早已经是死无对证,而队长带回来的东西也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

使者团当中居然有人是戴着镶有马鬃帽尾,这意味着什么不能不引起亚历山大注意。

奥斯曼人的等级制度是很严格的,这其中在服饰上的区别显然要比欧洲人要更加严格甚至苛刻。

穿戴僭越自身地位的服饰是很严重的错误甚至是罪责,而马鬃帽尾意味是奥斯曼人中高级官员所特有的一种配饰。

只要想想作为一些被占领地区最高长官的帕夏帽檐上也只会悬上三根或是两根马鬃帽尾,亚历山大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奥斯曼使团当中应该有至少一个身份颇高人物了。

只会会派遣这种高官作为使者的,即便不是巴耶塞特苏丹本人,也绝不是某个总督帕夏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那些人已经被自己的手下送进了地狱,看着站在对面的斥候,亚历山大不禁有点无奈。

然后他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后面的女人身上。

“那么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终于听完报告的亚历山大看向那个站在后面的女人,他不认为斥候队长会无聊的给自己找个女人回来。

“她认识那些异教徒的字。”

队长略微兴奋的说着把从另一个信使身上搜到的信件和把柄弯刀拿给亚历山大看。

“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亚历山大微微皱眉,来到波斯尼亚后其中一个很糟糕的事情就是和当地人之间的语言障碍。

可以想象在一片到处都充满敌意的陌生土地上又因为语言不通而陷入困境的军队会遇到多少麻烦。

看到亚历山大透着询问的眼神,女人走上前,她先是向亚历山大鞠躬行礼,然后才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念着刀鞘上铭刻的那些词句。

“漫漫长夜啊!你何时亮天?

尽管白昼愁绪还是有增无减。

夜空的星星为什么像用巨绳拴在山崖上,

眼睁睁地不肯移动一星半点。”

她的声调听上去很奇怪,或许是因为她的拉丁语有些生疏,所以咏颂出那些词句时腔调奇特,有着一丝颇为古怪的味道。

“这是著名的奥斯曼诗人乌姆鲁勒·盖斯的悬诗,”女人看着亚历山大低声说“这个人把这首诗里的词句铭刻在刀上,说明他很喜欢这首诗。”

“你说这诗词是那个人自己刻上去的,为什么不是他的先人?”

亚历山大略感好奇的问。

女人微微抬起先是望了眼面前的年轻贵族,然后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答:“因为据说征服者默罕默德二世不喜欢这位诗人的作品,他甚至说乌姆鲁勒·盖斯是个下流放荡的色情狂,所以他统治时候的奥斯曼人不可能把?的诗词刻在随身携带的武器上。”

“那么说巴耶塞特苏丹一定很喜欢这位诗人的作品,所以你才认为这些诗句是这柄刀现在的主人刻上去的?”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是的。”女人说了一句随即又抬起头,于是迎上了亚历山大透着探究的目光。

她稍微舔了下嘴唇,然后小心的弯下腰说到:“大人,我知道您一定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请您相信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也只想找个能吃饭的地方,我会为您做事的,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向您报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亚历山大并没有急着问女人她要说的是什么事,而是仔细打量着她。

他倒是并不认为这个女人会是奥斯曼人的奸细,毕竟如果真的是奥斯曼人早就掌握了他的行踪,只凭借这准确的情报来源,奥斯曼人也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彻底征服北波斯尼亚。

这个女人看上去举止还算得体,虽然身上的衣着破旧肮脏,但当她站在那里望过来时,亚历山大还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隐约的骄傲。

这应该是常年的优渥生活养成的习惯,不过她随即恭顺的低下头的样子又让他觉得她的畏惧似乎并非伪装。

“你不是贵族,”亚历山大略微想了想做出了肯定“因为你的这种恭顺的样子不是一个贵族应该有的,不过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否则不可能知道那些奥斯曼人的诗歌,我想你应该出身一个很殷实的家庭。”

诗歌这种东西,自古以来总是和优雅的生活与悠闲的时光牵扯起来,虽然也的确有些虽然生活清贫却依旧对艺术抱着非凡热忱的人,但是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家庭里连女人都对诗歌颇为熟悉,那至少说明这个家庭有着富裕的环境。

女人再次低下头,她落在袖子外的双手看上去有些脏,指甲黑乎乎的,脸上和头发上都满是灰尘,与亚历山大所说的出身殷实一点都不沾边,但是她默不作声的样子却又好像已经默认。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要向我报告什么事。”

亚历山大并不想继续探究女人的身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是甜蜜或是不堪回首,至少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的秘密应该属于后者。

听到亚历山大询问,女人再次抬起头,她向之前斥候队长交给亚历山大的那几封从奥斯曼使者身上找出的信看去。

亚历山大把信递给她,女人很小心的翻阅着,然后从其中拿出一封。

这封信之前已经被斥候拆开过了,只是对上面如同无数长短不一的蚯蚓联起来的文字却是一脸茫然。

“这份信是写给一位北方很显耀的贵族,”女人看着那封信小心的说“写信的人许诺一旦这位波斯尼亚贵族愿意为向苏丹投降,可以可以成为波斯尼亚的副总督,而且还可以得到帕夏的称号。”

“哦?”

亚历山大略感意外的拿过那份信,他当然不会只听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只是想想那样一个使者团再想想这么一封信,这倒是让他觉得如果女人说的是真话,或许自己真的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告诉我那个贵族的名字,还有写信的人是谁?”

亚历山大的话让女人似乎犹豫了下,不过她最终还是开口说:“那位贵族,是北波斯尼亚的鲁瓦什,写信的人没有署名,但是能够直接做出这种许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维齐尔,另一个是苏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