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亲自看着她,到底还是不能放心。
“行,”沈陵宜无奈道,“我住的院子还挺空的,边上也有房间空着,我先带你去看看?”
……
沈家住宅就是那种中式的四进院子,用中庭的小花园分割成四个角落,沈陵宜的房间就在西院。
聂棠这回怎么都不愿意被他公主抱着走,这里人来人往,沈家的人进进出出,她还不想被这么多人看到她被沈陵宜抱来抱去。
沈陵宜唉了一声,回头给她找了根龙头拐杖,扶手的地方还用厚棉布和棉絮裹得非常柔软有弹性:“这是给我师爷准备的,他用不上,就先给你用吧。”
于是聂棠就拄着原本给老人家沈玄凌准备的拐杖,瘸着一条腿,非常费力地行走。
沈陵宜还不明白她为什么宁可费这个力气自己走,却不愿意让他抱,他的一双手明明是很稳的,又不会把她给摔到地上去。
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粗心。
聂棠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萧阿姨刚才看我的眼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之前他在厅堂里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沈正清不方便旁观,就自己先走了,但是萧亦如马上过来了。
当她看到自己儿子单膝跪在地上,而聂棠高高端坐在椅子上,他还非常小心翼翼地为她消毒上药裹纱布,就像对待什么珍贵的艺术品,萧亦如那脸色都变了。
换位思考,如果今日聂嫣然在场,估计也要在心里犯嘀咕,觉得这都是沈陵宜的错。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孔夫子这句话就是鲜明写照。
这就是不讲理智的。可惜男人总归是在这种微小的感情细节上粗心,完全领会不到这下面的暗潮汹涌。
沈陵宜诧异道:“我妈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我没注意。”
聂棠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地换了一个话题:“其实也没什么的。可惜正午的典礼,我是去不了,不过过两天的那场我肯定能参加。”
今天这场的场面要比两天后的要小,算是祭祖前的演练,她的一条腿都不能走路了,要站几个小时的确也不人道,刚才沈正清就让沈家旁支给他们捎了句话,让她在房间里休息就好。
到了客房门口,那门槛修得特别高,聂棠光凭着一条腿蹦跶,肯定有困难。
沈陵宜伸出手,板着脸道:“……你不让我抱,扶一下总行吧?”
本来是多好的机会啊,他好歹还能抱上一会儿,结果变成了慢腾腾陪她像乌龟一样磨蹭,明明几步就能走完的路要磨上五分钟,他这辈子最佳的耐心都消耗在她身上了。
聂棠立刻笑道:“可以抱啊,就是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做。”
沈陵宜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的时候,她还用一双手臂缠着他的颈,低伏在他耳边撒娇:“这么多人看着,我会很害羞的……”
沈陵宜被耳边的温热的气息萦绕着,就好像有一根柔软的小羽毛在一挠一挠,觉得哪里都不自在,不由心道,她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