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陪笑道:“可不是,一时的胜负不算什么,最后的胜利才是最大的胜利。”
皇太极看了范文程一眼,知他在影射眼前的军情。他微微笑了一下,召手让范文程进了帐殿。
帐殿内只剩二个人时,皇太极从书案上拿出一本正看的书,翻到其中一页递给范文程说道:“范先生,这群英会蒋干倒是中计了,可是曹操还迟迟不杀蔡帽,张允,这倒真让人心急如焚啊。”
范文程知道皇太极所说是放二个太监的事,他差点笑出来,这皇太极平时挺沉住气的,可是,这一回却太心急了,今天半夜才放了二个太监,现在就想听到袁崇焕的死讯了。
他正待劝皇太极要静以待变,帐外忽报多儿衮求见。
皇太极说道;“传见。”
不多时,多儿衮走进大帐。他穿着明火枪营的衣服。因他长相类似中原人,倒象个漂亮的江南男子。
多儿衮跪下叩头。神态恭谨。皇太极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十四弟,你扮火枪营偷袭成功没有?“
多儿衮因皇太极并没叫他起来,他跪着笑答道;“汗王,范先生这条计策真是高明,不但杀伤满桂许多人,满桂还把后来赶去救援的赵率教给杀了。“
“赵率教死了?!“皇太极和范文程喜出望外。赵率教是袁崇焕手下三大猛将之一,赵率教一死,对明军的心理是极大冲击。而且,以后两军对敌,袁崇焕也少了一个臂膀。
皇太极喜不自胜,一把拉起多儿衮。他大笑道:“好兄弟,做得好,记你一功。“
多儿衮谦卑地笑道:“这是汗王运筹帷幄,臣弟只是依计行事,哪敢贪功。“
皇太极听得十分舒服。因阿敏等的桀骜不驯,他越发觉得多儿衮的顺服十分称心。
他拍了拍多儿衮的肩膀,朝范文程笑道:“范先生,十四弟居功不自傲,真是难得。“
范文程见皇太极喜悦,连忙跟着赞扬多儿衮。多儿衮低着头,好象不好意思的样子。
皇太极越发满意,他下下打量多儿衮一眼又笑道:“十四弟,你穿火器营的衣服,这火枪怎么没带?上次咱们不缴获不少火枪吗?“
多儿衮忙笑道:“皇上,我读汉人的书,上面说臣子见皇上时,不可带兵器。我觉得挺有道理。所以,臣弟不敢御前带枪,我把枪留在外面了。”
皇太极微笑着看了看范文程,最近,他接受许多范文程影响,这御前不准带兵器的事,范文程也讲过,只不过,他们女真人是弓马取天下,努尔哈赤自己天天在军中,带着这帮子侄随时准备撕杀。这种汉人的理论对他们既不切实际,也没人知道。所以,直到现在,满族亲贵们见皇太极时,都随身带着兵器,也没有觉得怎么不妥。
范文程在一次朝会上却奏禀,要求亲贵大臣们见皇太极时,解下兵器。当时阿敏就不满地驳斥了范文程一顿,说他想把女真人变成南蛮子,失了女真人的锐气。莽古尔泰也笑着摇头,代善未置可否。所以皇太极也笑着把范文程的话给否了。
但现在,多儿衮竟把枪留丰帐外,让皇太极感到十分满意。他渐渐觉得,还是这些小贝勒们忠顺。而且不敢冒犯自己的权威。
皇太极看着多儿衮,心中起了提拔他以抗衡其他三大贝勒的念头。但是,突然间,他又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想起了多儿衮的额娘。多儿衮会不会因他额娘的事而怨恨自己?这小子心机深沉,将来。。。。“
想到这,他提拔多儿衮的念头又凉了。
多儿衮察言观色的能力惊人,他本来心里暗喜,觉得自己刚才的心思没白费,忽见皇太极眉头一皱,喜悦的神色顿时淡了许多。他隐隐猜到,皇太极可能想起了额娘的事。他顿时失望无比。
几乎怀疑自己这样卖力的表现到底有没有用。
这怀疑的念头一闪,他执着的在心中叫道:“不可以放弃,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努力。何况,皇太极现在极需帮手,而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他。
拼命鼓舞自己的雄心后,多儿衮笑道:“皇上,赵率教一死,臣弟倒想起一计,能让他们大明朝将帅不合,君臣不合,士兵不合。“
多儿衮这话一出,皇太极和范文程都兴奋起来。他们刚才只想到赵率教死是好事,却没注意到赵率教的死有许多可资利用的地方。多儿衮一提及,二人都想到了赵率教和满桂的关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皇太极点头让多儿衮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