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群现在偏偏没办法去阻止,不说那些站在身后的颍川世族豪强们,就是刚刚他去找夏侯渊商量暂缓出兵的事情,也被对方以军令不可擅自更改给拒绝了。
陈群现在想来自己也是惯性思维在作祟,屁股不由自主的就挪到了颍川乡亲那一边。
当时陈群的族父带着好友一起找到他这里来,希望为颍川乡人说句话,让荀彧急速发兵赶走刘晓军。
而陈群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了这件事情,他居然发自内心的认为确实应该尽快赶走刘晓军。
这让陈群一肚子的恼火,有种辜负了荀彧所托的感觉。
没办法阻止渡河的陈群只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亲自去过问了一下军中的大小事情,以保证己方最大的战斗力。
在清点了一下粮草之后,陈群来到了颍水边,亲自去询问监管水位的士卒。
被家将带过来的百人将见到陈群连忙谦卑的行了个礼道:“不知参军大人喊小人前来有什么吩咐?”
陈群头上还挂着一个参司空府军事,这百人将这么称呼倒也说不上错。
不过对方嗓门实在是太大,这么近距离的喊出来一嗓子倒是让陈群蛮不适应的。
“没有特别的吩咐。”话才刚刚说出口,陈群就知道那名百人将说话声音为什么这么大了。
因为下雨的原因,此时的颍水可以说是水流湍急。说话声音不大的话,很容易就被水流声给盖住了。
所以陈群提高了嗓门接着道:“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看颍水的情况。”
那名百人将挠了挠头,他虽然是个老油条了,但在陈群这种豪门子弟面前也不敢放肆。
所以斟酌着小心翼翼的说道:“颍水没什么情况,还是老样子。水位不停的在涨,水流也再不停的变快,不过这都是下雨的原因。”
陈群看了看颍水,皱着眉头问道:“这水位是不是上涨的太高了,我看这河面都扩宽了一倍有余了。”
伍长满不在乎说道:“往年只要这个季节,颍水都是泛滥成灾。参军您是没见到颍水暴怒的时候,那场面可比现在要凶猛多了。”
陈群点点头,他是颍川本地人,颍川在这个时期肆虐的事情年年听说。
最近几年更是因为战乱弄得河堤年久失修,使得颖水更加暴虐。等这次事情结束,自己一定要进言彻底修缮堤坝才是。
看着河水不停的拍击这河堤,陈群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的水位可以说是相当危险了,每一次河水拍打河堤,飞溅出来的浪花都能落得好远,可想而知其中的冲击力。
而修缮堤坝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天下年年征战,曹老板更是连续用兵,哪有多余的人力物力前来修缮堤坝。
再次询问了一番相关事宜,百人将的回答也大致能够让陈群满意。
他其实对于这些不太懂,往常认为自己内政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但真的实际操作起来之后,陈群发现自己还是自大了。
也是所谓的道理我都懂,但是具体怎么做,那就(黑人问号脸)
所以,陈群巡视了一番下来之后,觉得整体还行吧,就这样怀着有点忐忑和矛盾的心情入睡了。
一夜无梦,陈群醒来之时,整个曹军已经开始渡河了。由于这两日忙碌的太累,家将就没有去喊醒一直酣睡着的陈群。
略微洗漱之后,陈群就连忙前往中军,他害怕在渡河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
“将军,临颍城可有什么异动?”
夏侯渊看着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陈群,微微点头示意一下便道:“没有异动,依旧龟缩在城中。长文若是不放心,可以先行过河,本将还要在这里指挥。”
说完,夏侯渊便扶着腰上的环首刀看向了渡河的队伍。他这人虽然性情刚烈暴躁,但是在军旅之中却是十分严肃的人。
陈群一见夏侯渊此时的状态,无奈之下只好先行过河查探,他不去前面看看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新建的浮桥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陈群走在上面依旧晃晃荡荡的,这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好在令陈群欣慰的是,一直到曹军渡完河,简单的安营扎寨之后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最多也就发生了诸如有些人落水、滑到摔伤之类很正常的小事情,这着实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颍水的中上游,刘晓不停的走来走去,显得内心极为烦躁。
“怎么还不塌陷?不应该啊!”
足足七处堰塞湖的隧道早在两日前就挖好了,现在刘晓他们就等着隧道塌陷,七条河水哗啦一下子涌入颍水,直接让河水暴涨淹了中下游的曹军呢!
可是这些隧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追求一起塌陷给弄得,到现在一个个稳如老狗,就是不塌陷。
所以说真不是刘晓不想再曹军渡河的时候就淹死他们,而是有些事情他是真的办不到。
关平走过来说道:“阿晓,这样可不行啊,斥候汇报曹军今日上午就已经开始渡河了。根据渡河的速度来开,最多到今日下午曹军就能渡河完毕。”
原本是打算直接放水把曹军的颍水大营给淹了的,到时候效仿关二爷水淹七军那样,最不济也可以开着船居高临下的进攻。
可是想法总是美好的,事到如今曹军都已经开始过河了,七处夜堰塞湖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由得让刘晓等人焦急万分,要知道,文聘在临颍城那里可也是等待着大水为信号的。
想到这里,刘晓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只见他看向自己的小兄弟道:“平子、苞子,你们指挥着士卒不停的跺脚。最好是整齐的那种,不要各玩各的。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把隧道给震塌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