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副将还想再说什么,凌统却不再给他机会。
摆手止住了他,凌统说道:“你也不用和我多说其他,依照我的吩咐去办就好。”
“我明白了。”知道无法说服他,副将只好答应了,随后对凌统说道:“还请将军万万珍重。”
“放心好了。”凌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心里有数。”
凌统下了城墙,副将向城头的飞熊营将士们喊道:“将军有令,等到匈奴人冲杀上来,把所有的石头、滚油和箭矢全都用光。哪怕一支箭也不要留下!”
将士们呐喊了一声,一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正往这边冲来的匈奴人。
匈奴人已经到了箭矢的射程之内,却没有一个魏军松开弓弦。
倘若城门还在紧闭,匈奴人进入箭矢射程,当然是要发射箭矢射杀他们。
可如今城门洞开,凌统是要引匈奴人攻进城门。
进城的时候,匈奴人就在城下,近距离发射箭矢,每一个飞熊营将士都有信心可以一箭射杀一名匈奴……
雷鸣般的轰响越来越近,夜色中已能看到冲锋中的匈奴人和他们马蹄卷起的尘烟。
洞开的城门内,凌统提着兵器,在他身后是紧紧握着兵器正等待着匈奴人冲进城的飞熊营。
终于,匈奴人冲进了城门,最前面的匈奴人刚进城门洞,就被摆放在那里的鹿角撞上,连人带马飞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匈奴人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前面的撞上鹿角,而后面的却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
匈奴人呐喊着,利用人多势众,撞开了鹿角,冲进了城门。
城门内也摆放着不少鹿角,当匈奴人把所有鹿角撞开,正要往里深入的时候,凌统兵器前指喊了一声:“将士们,跟我杀!”
凌统一声令下,早就等到不耐烦的飞熊营将士发了声喊,朝着匈奴人扑了上去。
冲进城的匈奴人被飞熊营挡住,城门外的匈奴人也是黑压压一片,正极力想要冲进城去。
城头上,副将率领将士们把一块块石头投了下去。
聚集在城门外的匈奴人太多,每一块石头投下去,至少也能砸到一名匈奴……
滚油、滚木、石头像是雨点一样往城外的匈奴人之中落去,城头上的飞熊营还不忘朝着敌方发射箭矢。
拥堵的匈奴人无法逃避,只能在城头飞熊营的攻击下成片倒下。
有些匈奴人抬来了云梯,想要借着云梯向上攀援,可守着城墙的并不是一般的将士,而是魏军中的精锐飞熊营。
假如不是在守城,仅仅只是双方在旷野上展开厮杀,五六个匈奴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一个飞熊营。
何况此时此刻,匈奴是在攻城,而飞熊营则是守方。
占据着地利,飞熊营杀的那是一个爽快。
沿着云梯向上攀援的匈奴人,在飞熊营的反击下,像是下饺子一样掉落下去。
城门洞附近,凌统挥舞兵器杀的那是一个爽快。
双方撞击在一处,他已经记不清究竟杀了多少匈奴人,只知道每次挥舞兵器,都能取走一名匈奴人的性命。
匈奴人发起了攻城,喊杀阵阵传出很远。
率领大军已经快到成乐城外,文鸯和呼厨泉都听见了震天的喊杀声。
呼厨泉对文鸯说道:“这场厮杀想必是十分惨烈……”
“惨烈是肯定的。”文鸯显然对凌统有着不小的信心,他对呼厨泉说道:“等到我们破了左谷蠡王,将士们埋葬尸体也得耗费不少时辰。”
“将军说的是。”呼厨泉点头说道:“要是每一战都像这样厮杀,等到击破去卑,双方的损失可都不会太小……”
“大魏的损失当然不会小。”文鸯回道:“可是去卑悍然发兵夺取云中,要是不让他知道大魏将士的厉害,他又怎么可能消停的下来?”
“去卑夺我单于称号,我必定不会饶他。”呼厨泉咬着牙说道:“这次来到云中,我必定要取了刘猛的项上人头,让去卑也知道,他封的左贤王我可是不承认!”
“单于有着这样的气度,又有我们大魏将士从旁相助,难道还用得着担心不能击破去卑?”文鸯微微一笑,对呼厨泉说道:“单于和我先在这里列阵,等到天亮以后,也就是我们出战的时候了。”
“趁着天黑,灭杀左谷蠡王正是时候。”呼厨泉问道:“为什么还要等到天亮以后?”
“天亮以后我们才能看得清战况。”文鸯回道:“此时夜色浓重,虽然我们知道凌将军正在与敌军厮杀,却弄不清楚敌军究竟是怎样部署。要是现在冲杀上去,难免损失不少将士。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单于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上前送死?”
“文将军说的是,是我太焦躁了。”呼厨泉应了一声。
自从与左谷蠡王遭遇,文鸯好似就在一直拖着与敌军交战的节奏。
好几次明明可以趁机灭掉左谷蠡王,可他却偏偏没那么做,把决战的机会交给了凌统。
呼厨泉倒不是在意功劳,他在意的是尽快消灭左谷蠡王,从而收编左谷蠡王所部勇士。
只要有了这些勇士,以后进入河套,他手下就有足够可用的兵马……
夜色中,呼厨泉和文鸯并骑而立,眺望着远处的战场。
文鸯突然向呼厨泉问了一句:“我听说屠各匈奴与匈奴之间是世仇,不知有没有这么回事?”
“文将军知道的果真不少。”呼厨泉回道:“屠各匈奴曾经是北匈奴的一部,当初北匈奴退往漠北,我们南匈奴协助大汉追击,屠各匈奴被留在了大汉境内。两三百年以来,汉军和匈奴勇士都曾试图剿灭过他们,只可惜并没有彻底给他们灭掉,以至于他们还有自己的单于……”
“当年陛下击破匈奴,屠各趁机去了河套。”文鸯说道:“等到我们也进入河套,单于不妨给他们收编,反正都是匈奴人,以后也不应分个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