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万具匈奴尸体筑造的京观整整耗费了十多天,曹军将士才把它完工。
远远望过来,就好像是原本平坦的河岸边平地多出了一座小山岗。
曹铄的帅帐里,田丰正在陪他下棋。
放下一颗黑子,田丰说道:“公子的棋艺也是越来越精湛了。”
“元皓又在忽悠我。”曹铄撇嘴一笑:“接连征战不断,回到寿春和夫人们缠绵都还不够,哪有时间下棋。我的棋艺要是能精湛,那才是怪了。”
“可我觉着公子棋艺不仅更加精湛,其中还透着杀伐之气。”田丰说道:“攻势凌厉,让人不由的心中发寒。”
“真有这么夸张?”曹铄笑着问道。
“有,真有!”田丰说道:“只是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说。”曹铄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即使不让你说,你也肯定会说出口。到时我自己找不痛快,又何必呢?”
“还是公子了解我。”田丰嘿嘿一笑:“其实我也只是说我认为该说的。”
“你要是什么时候认为无话可说,只有两个可能。”落下一颗白子,曹铄说道:“要么是我已经做到了完美,要么就是你觉得我已经不值得辅佐,没必要和我多说废话。”
田丰没后吭声,只是默默的看着曹铄。
“完美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人,就不会做到极致。”曹铄说道:“你不说话的那天,也就是我俩再没什么好说。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俸禄拿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着日子。可对我来说,损失就大了。”
“公子能看透这些,只要我看明白了的事情,绝对不会不说。”田丰拱了拱手说道。
“越是高位者,身边越是需要有几个说实话的人。”曹铄说道:“当然,我说的需要是像你这样好处和坏处都看见,能及时把我做错的事情提出来的人。而不是那些削尖了脑袋,整天只盯着我的缺点或者是干脆连缺点都不算,纯粹由他们自己构想出来罪名的人渣。”
“公子说的那种人,世上还真是不少。”田丰说道:“羡慕,妒忌以至于到了憎恨的境地,所以他们就会发挥出任性最卑劣的一面,对公子加以诟病。”
微微一笑,曹铄说道:“难道元皓认为我是个耳朵根子软到什么意见都听的?”
“公子当然不是。”田丰问道:“公子有没有觉得,这次来到河东,我军屠杀匈奴人,有些过了?”
“连你也这么说?”曹铄问道:“难道我杀匈奴人的理由,你不明白?”
“明白,当然明白。”田丰说道:“好在公子下令不接受投降,多半匈奴人是死在战场上,可是白羊王……”
“杀几个俘虏那又怎样?”曹铄说道:“匈奴人来到中原,一旦占据了某个地方,他们杀的可不止是俘虏。”
“公子说的也是。”田丰说道:“杀匈奴人我并不反对,我和公子一样,恨不能把匈奴人亡族灭种,让他们再也不可能欺凌中原百姓。可如今曹家并没有一统天下,甚至没有一统北方,公子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曹铄问道。
“听说匈奴左贤王已经没有性命之忧。”田丰说道:“左贤王在匈奴地位仅次于大单于,如果公子能让他心服口服……”
“我怎么让他心服口服?”曹铄问道:“难不成不杀他,我还要亲自护送他去河套?”
“那倒不用。”田丰说道:“左贤王落入我军手中,只要公子与我一同给他做个局,他必定对公子感恩戴德。匈奴人在马背上长大,体格确实健硕,可他们头脑却是简单的很。”
“元皓打算怎样?”曹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