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声潮化为波浪朝四周霎然推开,夜鹰提着东西奋力的挤开一条道来,女子紧跟后面挤进了里面,然后——
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男子,脸色灰白的仰躺在地上,身上均无伤痕,却一点气息也没有。夜鹰连忙将礼品往地上一丢跑过去,那边山狗正蹲地上想要急救那人。芙蕖急忙走到有些愣住的老人身边,关切的看了看他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女儿…爹没事,他…他…”周侗止住女子的手,摇摇头。
芙蕖也看向了倒地的尸体,语气着急起来:“爹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人…那人怎么死了。”
“他…他…”老人连说了几个字,最终紧咬牙关无奈的合上眼帘,“他不会武功…一点都不会啊。真不该出手的…真不该出手的。”
周围人群喧闹的议论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边检查过尸体的山狗和夜鹰走了回来,低声道:“这事怪不到周师父头上,刚刚只是搭手,并未真正较量,而且山狗刚刚发现那人身上原本就有病的。”
“可终究是死人了…爹,官府会抓你的,干脆我们走吧,等将来手头宽裕了,咱们再回来给他家人送点钱财。”
周侗摇摇头,“老夫一身光明磊落,就算这人不是死在我手里,可终究与我有关,不走!官府会查明真相,还老夫一个清白。”
一盏茶功夫不到,人群再次分开,官府的差役已经赶了过来,见到死人后也并不惊讶,只是问了问是谁杀的。
周侗站了出来拱手:“此人与周某搭手…”
“行了,死人与你有关就行,先跟我们回衙门,查明真相等县老爷问过案后,你再说也不迟。”
山狗脾气一上来,走上前去一把拧住跟前官差的领子:“…先回衙门,莫不是想要屈打成招?咱们开武馆的,有人上门踢馆,搭手是很正常的。”
那官差也不惧他,冷笑看着对方:“但人死在这里,总要有人跟咱们回去一趟交差吧?”
“老子跟你去!”猞猁在后面吼了一声的同时,周侗一把将俩人撕开,白须怒张:“你们谁也不许去,人是死在老夫面前,这罪是你们能抗的吗?”旋即转过身,怒容收敛,拱手对那官差道:“老夫和你们走一趟便是。”
数名差役也不想多惹事,只是押着老人离开,女子想要上前也被老人的眼神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人群。
不久之后,地上的尸体也被带走,人群也稀稀拉拉的散去,只留下四人僵立在还挂有红绸的门匾下……
“小姐…周师父不会有事的。”
女子点点头,咬着双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会哭的…不会哭的。”
夜幕下来,安静的小院落里,三人围着石桌沉默着,偶尔其中有人说话,商量计较厉害起来。
“现在静下来一想,这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哪有一个病鬼跑来这样讹人的。”
“废话…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作梗,收买了一个短命鬼。”
“…好在小姐还算坚强,现下应该是睡了,咱们三个想想办法把周师父先捞出来,不然督主那里不好交差。”
“干脆亮明身份,让该县的东厂坐记干事帮忙。”
“不行,往后咱们三个怕是会暴露。”
“娘的…这不行,那不行!干脆劫狱算了——”
啪的一声,身影愤怒的拍在石桌上,山狗怒气冲冲的起来,去水缸那里舀了一碗凉水,才端起碗放在嘴边,陡然停住。
耳中,听到众多脚步悄然走动的声音——
夜鹰、猞猁也在同时拔出钢刀,朝墙下靠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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