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滴着。南平本是贫瘠小县,街道自然不会宽敞,披着蓑衣、携带刀剑的江湖侠客来往匆匆,街道两边的食肆自然变得人满为患,有的只能拿了几块干食蹲在街边看着过往的行人,似乎在找寻仇人或者肥羊。在绿林中稍有点名气的,也能寻张桌位或者与人拼桌。武功高的自然不说,直接将人打趴下,然后一个人占上一桌。原本穷困、死寂的小城在这半个月以来,不仅热闹,而且混乱,每天都会有死人出现。
“哇——”
街道上,头上编着许多小辫的女子,牵着马头兴奋的低呼一声,四处张望,“秦师兄,你看这里好多江湖人啊,以前走上几十里路都不见得能看到一个。”
“师妹,不要用这样的眼光去盯着别人看。”被叫秦师兄的男子,全名叫秦勉,金燕门新弟子中排第三。
李文书回过头,很温和的对女子道:“因为这样会惹麻烦。”
“麻烦?哼——”那女子皱起鼻梁,哼了一声,颇为俏皮,当着两位师兄的面,伸出白皙的小手,空掌一握一翻,眨眼间一枚带着燕子形状的镖被手指夹着,笑嘻嘻道:“我苏婉玲才不怕,掌门师父交的金燕镖可是被我练的很厉害。”
刚一说完,苏婉玲发现手里的金燕镖不见了。再一看,秦勉坏笑,他扬了扬手,那枚镖已经在他手里了,“怎么样?还厉害吗。”
“哼,不和你说话。”苏婉玲撅下嘴,扭头转去一边。
“你们俩闹情绪了?”
李文书回头看他们两人一眼,失笑道:“从小闹到大,出来也没个正行,前面那间酒楼看样子是有位置的,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去重剑门拜访。”
“好啊,好啊。”已经抢回金燕镖的女子,率先应和,其他三人也没有意见,毕竟赶很长的路,肚中自然是很饥饿。
一行五人牵着马,走到那家酒楼,搭着抹布的小二见顾客上门,笑着脸迎了出来,“贵客来的真是时候,二楼刚好有一桌刚走,小的先帮五位的马匹牵去后院栓着。”
“燕来、燕去你们随小二去一趟,顺便弄些草料。”李文书吩咐了几句,便带着秦勉和苏婉玲进了酒楼,一楼气氛颇为喧嚣,拍桌子叫骂的、喝酒划拳的、甚至还带有妓子在一桌吃饭调笑,简直一片热闹。
见到又有人进来,有人张目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或者一直盯着他们三个,要么戏虐,要么存着挑逗的意味朝苏婉玲眨眼睛。
三人上楼寻了那张空座坐下来,将两把剑摆在了桌上,没过多久,两名家仆一样的燕来和燕去也过来,或许出门在外没有什么讲究,围着坐下来,凑了一桌。
随后,便是点菜,上菜。
五人吃着的时候,顺便听着左右一些江湖人讲的事,也觉得很有趣。此时刚刚迎他们进店的小二从侧旁经过,便被李文书叫住:“这位小哥,我等五人初来贵地,也不知这里情况如何了,那重剑门可有动静?”
那小二原本是不想说的,就见到十多枚铜钱放在他手心上,便也说了一句。
“动静倒是不小,可我就是一个打杂的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说着,店小二嬉笑一下,揣着铜钱就走了。
苏婉玲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指着跑开的店家小二,急的结巴:“他…他拿了钱…怎么就跑了。”
李文书脸色有些难堪,显然也从未预料到这样。那边秦勉倒不是很在意,嘿笑道:“那还不是欺负咱们是外来客呀,算了算了,咱们继续吃饭。”
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一桌说着话,内容倒是有些让他们提起兴趣。
“听说衙门那边刚才去人让骆掌门把圣字给去掉,结果双方闹的很不愉快。”
“哎,不是说那骆老爷子与县太爷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吗?怎么就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