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心中暗道不妙的他立刻就是意识到,他方才多半是与那股真正的叛军擦肩而过了。
想到这里,他当即神色严峻地吩咐一名卫士道:“快,快去禀告李都尉,有叛军假扮成我军士卒,故意搅乱我营!快去!”
“是!”那名卫士连忙转身朝着中营方向疾奔。
看了一眼那名卫士离去的背影,许伷再次大声喝道:“此间诸河南军卒听令,我乃尉史许伷,从此刻起,你等所有人听我命令!……我现在命你等立刻救火,立刻救火!”
在许伷的指挥下,这边原本一盘散沙的河南军士卒,很快就被组织起来,一同参与救火的重任,而许伷本人亦不敢耽搁,立刻率领带来的数百名士卒,直奔中营。
『但愿李都尉安然无事……』
在驰援中营的途中,许伷暗暗想道。
而与此同时,在河南军营区的中营附近,李蒙正面色铁青地听着几名士卒的禀报:“都尉,大事不好,营内不知什么缘故出现了造反的军卒,他们正在营内杀人放火……”
他麾下河南军出现了造反的军卒?
开什么玩笑?!
李蒙起初丝毫不信,直到他亲眼看到,他的一支河南军军卒,毫不客气地对同军的士卒痛下杀手。
难道当真是他麾下有一批军卒造反了?
这个念头刚刚诞生于李蒙的脑海,便立刻被他否决。
也是,作为河南都尉,就算李蒙未必能记住麾下每一名将士的容貌,但他至少能把握军心,断然不可能任由‘个别士卒的造反情绪’在军中任意蔓延,更不可能坐视真有军卒造反作乱,毕竟这是他作为都尉的严重渎职。
“是叛军!是叛军穿着我军的甲胄,混入了营内!”
琢磨了一下后,李蒙立刻就猜到了真相。
既然已猜到真相,解决办法倒也不难,只需找出混在他河南军中的敌人即可。
但正所谓说得简单做起来却难,眼见中营到处火起,无数不知是否是他河南军的士卒惊慌失措地来回奔跑,李蒙哪有空闲去分辨哪些是他河南军士卒,哪些又是敌军假冒。
他不顾从旁护卫的阻拦,对附近陷入混乱的卒众大喝:“众河南郡卒听令,我乃都尉李蒙,速速都给我冷静!……虽有叛军假冒我军卒众混入营内,但他们的人数绝对不多,莫要自乱阵脚,叫叛军有机可趁!……传我命令,各伯长职将官立刻集结士卒,分辨敌我,不得再任由士卒于营内乱窜!……若有士卒不遵从命令,谨以军纪,立刻格杀!”
不得不说,作为河南都尉,李蒙的应对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只可惜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他的命令实在没办法迅速传遍每一名河南军士卒耳边,而不利于的是,似邹袁、项吉、周忠等项宣麾下的部将,此时为了妨碍河南军,于营地到处杀人放火,进一步制造混乱。
这些狡猾的家伙,他们一边攻击一盘散沙的河南军士卒,一边口中大喊,咬定是他们率先受到了攻击,这严重妨碍了营内众河南军卒的判断。
一部分河南军卒认清了邹袁、项吉、周忠这批‘奸细’,但亦有一部分河南军卒被假冒的友军欺骗,以至于随同这些叛军奸细,对真正的友军展开了攻击,这就导致营内的局势愈发混乱,绝大多数的厮杀,几乎都是河南军在自相残杀。
见此,李蒙身边的护卫们试图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都尉,此刻危险,请速速撤离!”
然而,李蒙却一把将试图拉他的护卫推开,依旧扯着嗓子大声命令。
大喊下令之余,他心中不禁亦有疑问:这些假冒他河南军的叛军士卒,到底是几时混入营内的?
在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后,李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那些假冒他河南军的叛军士卒,恐怕是混在项宣麾下的士卒中混进来的。
可问题就在于,叛军这番是夜袭他营寨而来,为何要特地准备这样一批士卒?难道叛军就不怕发生‘自相残杀’的事么?
还是说,叛军很笃定介时他这两批军士并不会发生交手?
倘若如此,那就意味着……
『……叛军预料到我会在营内设下伏兵?不好!』
李蒙的脸上浮现几分惊色,不安地看向营外南郊方向。
在他看来,既然对面叛军已预料到他会在营内设下伏兵,那么此刻他手下士吏刘祀追击着项宣杀出营外,就很有可能会中叛军的埋伏。
事实证明李蒙的猜测是相当准备的,当晋将刘祀追击着项宣一路杀至营外时,果然遭到了叛军将领周贡的夹击。
而此时,项宣亦抓住机会,振臂招呼着,率领士卒们反身交战。
前有项宣、侧有周贡,刘祀腹背受敌,兼之又是在夜晚,视线受限,刘祀根本无法判断叛军的人数,以至于在惊慌失措下,不得不说试图退回营内。
营内一团糟、营外亦是一团糟,明明李蒙已算准叛军会来偷袭,却仍被搅地焦头烂额,无论营内、营外,两边皆不能兼顾。
而就在这时,一股生力军突然杀至。
“我乃颍川都尉周虎,但凡河南军,通通给我丢下兵械,不遵者以反军论处!”
“周都尉有令,但凡河南军,通通丢下兵械,不遵者以反军论处!”
“周都尉有令,但凡河南军,通通丢下兵械,不遵者以反军论处!”
就在河南军的局势变得极其不稳时,赵虞终于率领麾下颍川军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