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主要想看看朱敬伦到底要怎么改革,他们很期待看到朱敬伦能将广東打造成一个西式社会,不是他们有多么热爱广東,而是他们认为那样他们更容易扩展利益,尽管朱敬伦扩展的已经很不错了,但他们永远都不会满足。
对朱敬伦的态度,洋人也是中立的。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朱敬伦一直都有些担心一旦自己建国,洋人会干涉或者帮助清政府镇压自己,不用多,英法两个大流氓来一个,自己就招架不了。
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求稳,连守旧的乡绅阶层都不敢得罪。
对广東所有的上层士人来说,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暗流涌动,暗流的尽头就是科举那一天。
朱敬伦依然小心翼翼的维护,力求在科举之前不发生任何意外,政府运作的还算正常,只是职员还是普遍缺乏,清政府的官府是一个简陋的机构,根本就无法进行各项整治措施,所以朱敬伦这一次大规模考试选材,也是在为各个衙门招纳后备人才。
作为可能的后备人才,县学里的学生学习十分努力,他们费力的消化着数学几何知识,听老夫子讲四书五经,为自己的前途努力,他们很卖力气。
乡间的私塾也有了一些改变,各个豪绅、豪族的私塾中,慢慢也开始讲解数学、几何,这些知识在老顽固们看过之后,虽然看不懂那些符号,但他们知道这是算数学问,也算不上陌生,中国又不是各没有算学的国家,只是没有成为主流,没有发展出自己的体系罢了,但概念是有的。
既然是影响到自家子弟的前途,老夫子们也不好拧着不让学,甚至有钱的还从香港请来了更好的教师,教他们的子弟读书。
一场竞赛在寒门和豪门之间展开。
倒也不是一直波澜不惊,中间也有一些曲折,比如朱敬伦派养出的第一批自然科学教师,他们一听自己教的学生是为考试做准备的,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考官?在当神圣的教师和当庸俗的官员之间,他们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不太乐意好好教了,询问过他们也可以报名参加之后,都开始应付差事,自己偷偷努力复习起来。
发现这个问题后,朱敬伦立刻调整了态度,告诉这些教师,他们不用参加考核,他们的考核就是他们的教书水平,他们可以报名参加,但不用考试,他们的成绩将按照他们交出来最好的十个学生的成绩来平均。
这样这些人才开始认真教学生,他们学生将来的考试成绩,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一个小小的调整,就能让教师从心不在焉变成热情高涨,制定规矩的权力,真的是一项最美妙的权力。
朱敬伦发行的那一批债券认购的并不算踊跃,但是只要愿意抛到交易所,总会有人接手,消息灵通的人知道,最近伍家在不断的借钱,有时候甚至会出高息向洋人的银行借短期的债务。
兵工厂的2艘千吨级蒸汽帆船先后下水,由美国顾问训练出来的第一批海军接收了军舰,但他们还无法独立操作这样的巨舰,指挥官临时任命的还是美国人,1艘3千吨级的军舰加紧建造,广州的造船厂也不断的将炮艇交付,他们也生产了2艘千吨蒸汽帆船,1艘3千吨级军舰,进展普遍比朱敬伦自己的兵工厂要快,但是5千吨巨舰进展就有些差强人意,让人很担心今年年底钱无法交付使用。
在紧张、焦虑,但却让人感到压抑的平静中,半年时间过去了,一晃就到了12月底,考试时间终于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