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瑾哭得更猛了,边道:“陛下啊……奴婢的确是你的人,可是奴婢这辈子,就指望着光宗耀祖,陛下便是封奴婢一个乡伯,奴婢也认了,可是这什么罗马公爵,奴婢……奴婢要着也没什么用啊,奴婢生在大明,死了,还要落叶归根……”
“住口!”朱厚照素来对刘瑾没耐心习惯了,厉声道:“少来烦朕,事情就这么定了,刘伴伴啊,你是朕的知心人,别人可都看着你呢,你也跟朕唱反调,可让别人怎么看待朕?你是罗马公爵,才可以让下头那些军将们安下心来,吓,朕哪里有这么多大明的爵位给你们?祖宗有祖宗的成法,这个罗马公爵,该当就是你的,你不许推辞。什么落叶生根的鬼话,现在这里就是朕的根,你是罗马公爵,朕乃罗马皇帝是也,其他人,朕也要封赏,一个不拉下,你得喜庆一点,来笑一笑,若是让人见着了,你得一副承蒙得了朕的雨露之恩的样子才对,朕要在这里封官许愿的,好了,不要继续啰嗦了,去让人取书来,朕要好生研究研究这罗马史。”
刘瑾吸了吸鼻子,到了这个份上,他深知自己要继续胡搅蛮缠,惹得朱厚照真动起真格来,他就真的不好受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只好强忍着又要夺眶的泪水,垂头丧气地应命而去。
朱厚照其实是个很好学的人,当然,这个好学,也只在于他感兴趣的方面,只要感兴趣,学起来就非常之快,比如他从前想揍鞑靼人,所以他特爱鞑靼人的文化,学着蒙古的语言,甚至因为这样,在后宫里建立了豹房,私下里喜欢吃烤肉,喝烈酒,许多的行为,都尽力和鞑靼人相同。
现在他对已经向大明臣服的鞑靼人显然已经没有兴致了,却对这所谓的大‘罗马’有了很高的兴趣。
刘瑾乖乖去吩咐人给他取了书来,又让人专门来诵读和讲解,足足两天时间都闷在房里,等到那赫德来了,朱厚照显得极有兴趣。
那赫德进来行礼,朱厚照便摆摆手道:“怎么,那些人可肯吗?”
赫德却是苦笑道:“臣与他们交涉过了,他们说,这是旷古未有的事,臣自然少不得要吓唬他们了,告诉他们,陛下是如何的神武,乃天帝之子,座下有雄兵百万,管理的土地可以骑马走上数月之久,陛下的财富,便是用金子堆砌起了阿尔卑斯山,也不能和陛下相比;陛下乃圣子,是东方之王,而今君临西方之境,若是不肯答应陛下的要求,那么陛下龙颜震怒,便要怒火焚城,降下灾难和厄运……”
见赫德说得兴起,朱厚照却是不耐烦地道:“少说这些虚的,到底肯不肯?”
赫德便乖乖地道:“最后他们说,陛下的出现,便是神迹。既然这是上帝的旨意,他们自然尊从。”
朱厚照总算松了口气,还以为不肯呢,看来还是武力更有用呀,刀子架在了脖子上,终究还是会乖乖就范的。
于是朱厚照得意洋洋地道:“朕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无上至尊神圣罗马皇帝,终究还是轻了一些,无法彰显朕的赫赫战功。”
赫德愣了一下:“那么陛下的意思是?”
朱厚照勾起唇角笑道:“朕又想了一个新的头衔,嗯,叫‘奉天承运,至高无上、神圣之全罗马皇帝,东西罗马的主宰者,北佛朗机、南佛朗机,西佛朗机、东佛朗机万国的君父……”
一下子,一两百个词汇从朱厚照的口里吐出来,赫德有点懵了,忙取出了随身所带的羊皮纸和鹅毛笔,边道:“尊贵的陛下,请容臣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