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军行军一个多月后,终于抵达藩地城外。
楚将军老而弥坚,性情沉稳,命大军在城外二十里处扎营。
三位藩王以颍川王为首。若能先收服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也会心慌意乱,或许会不战而胜。
楚将军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并未急着攻城。
接连几日,楚将军派人去城门下去城门下宣读圣旨,令颍川王迅疾打开城门投降,俯首去京城向天子请罪。并且暗中下令,命城里的内应四处传言,说颍川王是逆臣反贼,藩地的官员百姓都是无辜的,不应被牵连,诸如此类。
城内百姓果然人心惶惶。
城外是十万朝廷大军,一旦发起攻击,能撑上多久谋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他们只是升斗小民,谁坐龙椅谁执掌藩地,对他们而言,其实都没什么影响。
有一些百姓,已经悄悄收拾家中金银细软。奈何几处城门都牢牢关紧,根本没有出城的可能。
颍川城内的气氛,一日日紧张起来。
颍川王府内,颍川王召了几个儿子前来。
颍川王年近六旬,面色红润,精神极佳,哪有半分病重的模样。
颍川王子嗣同样兴盛,一共生了五个儿子。颍川王世子今年四十,身高力壮,目中闪着精悍的光芒。其余几个儿子,也不遑多让。
“父王,”颍川王世子沉声道:“城下日日有人宣读什么狗屁圣旨,扰乱守城士兵的军心。城内也流言四起,百姓惶惶不安。长此下去,对我们极为不利。”
“大哥说的没错。”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领兵冲出去,厮杀个痛快。”
“正是。朝廷以为我们只有四万兵力,可是太低估我们了。我们城内有五万精兵,且有良马良弓。拼力厮杀之下,未必没有胜算。”
“儿臣愿领兵出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请父王恩准!”
儿子们一个个慷慨激昂,自请领兵。
颍川王目光一扫,冷笑一声:“你们领兵出去,正中了对方下怀。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打什么仗!干脆将藩地双手奉送给朝廷算了!”
颍川王一发怒,儿子们顿时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吭声。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我们兵力再足,正面相抗,也不是朝廷对手。所以,我们只要守住城池便可。”
“我们为这一日准备了十数年,城内粮食充足,吃上三年亦是足够。”
“朝廷军队远道而来,粮草兵饷的消耗更胜我们。再者,他们奉旨前来平藩,若无寸功,如何向朝廷交代我们就和他们耗下去,看谁更有耐性。”
“谁熬不住,谁就先输了一头!”
……
颍川王这个老贼,老谋深算,极难应付。每日将城门关得极紧,任凭城门下如何叫阵,依然龟缩不出。
半个月后,楚将军终于下令攻城。
正如颍川王所料,朝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每日消耗的粮草是个极惊人又可怕的数字。颍川王龟缩在城里耗得起,楚将军却耗不起。每日送往京城的军情战报上,不能总是“在城门下叫战无果”几个字吧!
激将之计没有用,那就正面出击!